白晶晶搂着我的腰，蛇一样缠在我身上，看起来动作亲昵，实际一直在找机会和我耳语。她的语速极快，声音又很轻，有些我听得到，有些根本没听清。
不过，我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叫我带她出去开个房。
看她急切想要和我沟通的样子，我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不遗余力地配合她表演。
从钱柜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地址却是一处公寓。白晶晶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交汇之际，更多的是关心和想念。
我觉得，她可能已经认出我的身份。只是，我还不清楚，她是如何认出我来的。白晶晶和乔燃不一样，她就是纯粹的普通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嗅觉，更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本事，可她竟然能认出我的真实身份，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白晶晶牵着我的手，一口气爬上四楼。进了屋，锁好门，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喝什么？啤酒还是饮料？”
白晶晶扔下钥匙，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啤酒和饮料放在茶几上，自己打开一瓶啤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张赞，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整容了吗？”
既然身份已经被揭穿，我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一瓶啤酒抿了两口，说：“你咋认出我来的？”
“鬼佛纹身。”白晶晶笃定地说道，“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你后背上的纹身，立刻就猜到是你。如果单纯只是这个纹身，我可能不会那么确定，你第四节脊椎位置还有块极小的红色胎记。凭这两点，我就敢断定你就是张赞。”
我对白晶晶的细致心思震惊不已，后背上那块胎记并不明显。除了我妈之外，没人注意到它的存在。白晶晶无意中看到，竟然记得如此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些悲伤，还有着些许的无奈和遗憾。
“怎么？怕我为了一百万人头费出卖你吗？”白晶晶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白晶晶卖身卖艺，却从来不卖朋友。”
“我想知道你为啥来钱柜，歌乐王朝不是比这里更好些吗？我的意思是，西城的人很难以捉摸。”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自然些，更自然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白晶晶觉得尴尬。
“哪儿有什么好坏之分，到哪里都是一群寻欢作乐的人。对他们而言，我们这些女人就是玩具，连个人都算不上。我离开歌乐王朝，是受够了沈万三的折磨，想换个地方，换点新鲜空气。”白晶晶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行里就没什么新鲜空气。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跟着金胖子在洪门混？他什么人品你也看到了，跟着他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进洪门，是要让他没有好下场。像他这种人渣，都该死。”我放下手里的啤酒瓶，话锋一转，向白晶晶打听白羽的情况。
“死了。说不想再连累我，从楼顶上跳下去了。”白晶晶脸上明明在笑，眼角却不停地流着眼泪。
我的心，像坠入无底深渊之中，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带白羽去赌场，他就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更不会想不开跳了楼。
“我总算解脱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高兴高兴？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白晶晶抹着眼泪，大口喝着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