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苏嬷嬷说了,去陈家赴会这事,自自然然没有任何意外,当然,也许李岩不说这一声,李家也不会管她。每天早上的请安,陈老夫人已经借着她手伤给她免了,照陈老夫人屋里过来的赵嬷嬷的话说:老夫人看她一眼,一整天都觉得恶心。
车子从繁华街道转个弯,进了条宽敞的能并排走三辆马车的巷子,李岩将帘子掀起条缝,仔细看着外面的车辆。
这两天,她跟着苏嬷嬷,恶补朝廷的官制,官服等等种种,这会儿,她要亲眼看着验证所学。
“那把剑,江家?”李岩一边看,一边低低的问同车的苏嬷嬷,苏嬷嬷伸头看了眼,“嗯,那把剑就太祖赏赐的那把,江家行伍出身,就照着画出来当了徽记。”
“能看出来是江家哪位吗?”李岩是没看出来。
“应该是江大司马的夫人兰氏,你看车角,悬着香球,兰老夫人擅长合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合香高手。”苏嬷嬷对李岩突然这么关心这些事,并不算太奇怪,毕竟,要做一个合格的大族媳妇儿,这些还是要知道一些的。
“挂香球就是兰老夫人?也许是江家其它女眷呢?”李岩问就要问清楚,细节决定成败。
“江大司马穷苦出身,最不能容子弟过于奢侈讲究,出门的车还要熏香悬香球香袋这事,他曾经上折子请求过禁止,江家,也就兰老夫人敢在车四角悬香球,江大司马和兰老夫人伉俪情深,兰老夫人在车四角悬香球后,江大司马再没上过请求禁止的折子。”苏嬷嬷说着笑起来。
李岩也露出笑意,江大司马略有点惧内。
“那匹马上,那个就叫进贤冠吗?挺怪。”李岩指着缓慢越过车子的骑马男子。
“那不是进贤冠,大小姐看后面那个,那个才是进贤冠,再后面那个,叫漆纱冠,这些年京城越来越喜欢奢华,大小姐看,那漆纱冠是点了金的,要认真照礼制,这就是僭越,不过现在也没人理会儿这些了……”
苏嬷嬷和李岩挤在一起,指着外面一个接一个贵人,仔细给李岩介绍。
李岩一边听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人,苏嬷嬷说过,象今天这样的聚会,只是陈家极平常的宴请,就她看到的人,已经差不多遍及朝廷各部了,孔嬷嬷说的对,李家确实已经败落的不堪了,之所以还列在京城几大家之类,那都是看在祖宗的面上。
李岩的车子停了一会儿,让过几辆车,才接着往前,这一会儿功夫,李岩一眼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裴清和陈炎枫,李岩将帘缝多掀起一些,看着陈炎枫,心里微微一动,指着陈炎枫看着苏嬷嬷问道:“嬷嬷认识裴十七旁边那个吗?”
“我看看。”苏嬷嬷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好象有点儿面熟……没见过,是裴家那位十九爷?”
“嗯。”李岩嗯了一声,指着其它人,岔开话题说了一会儿话,车子就和骑马的男人们分开,很快进了一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