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咬咬牙,心想自己脸也丢光了,苦也吃够了,如果再不早点好起来,那可不是吃大亏了?至于疼痛,她闭了闭眼,悄悄叫过最聪明的疏云来:“你给我记着,她都扎了我哪些地方。”稍后她自会去找高手来解,若叫她知道安怡果然下黑手黑了她,哼哼。
安怡别有意味地笑看了一直往她身边靠的疏云一眼,看得疏云心虚无比。安怡也不计较,随疏云去瞧,这次她并不打算收拾张欣,同样的招数玩一次就够了,多了没意思。
就这样就结束了?直到安怡走了,张欣还没反应过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猜测中的讽刺打击都没有,安怡完全没有背里的张牙舞爪,而是温和大度不计较,就连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虽然那同情让人看得牙痒痒的。不对,里头一定有猫腻。张欣当即叫了桂嬷嬷去打听。
少倾,桂嬷嬷回来道:“听说大爷给金鱼巷安宅送了很丰厚的礼,说是替您赔罪的。今日夫人又郑重与她赔了礼,还让那两位装成是府里的表小姐,请她帮忙看了病。”
张欣不由勃然大怒,用力砸了一套茶具才算出了口气,冷笑道:“这府里真是出鬼了,贱妾也可以假托是表小姐私底下请人瞧病?这是防着谁呢?”说到这里才想起关键处来:“她怎么说?”
桂嬷嬷道:“夫人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内里详情只有夫人与小安大夫、罗嬷嬷三人知道。”
张欣还未复原的脸一阵扭曲,随即呵呵冷笑起来:“就算这丫头手眼通天,真能看出根源来又如何?他们能把我怎样?正妻嫡子未出,却要叫庶子生在前头,可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规矩,我站得住理!”
桂嬷嬷忍了忍,声音低不可闻的再说了一件事:“夫人还问了,大奶奶的身子如何。”
张欣犹如被人踩了一脚,全身的毛都炸了开来:“她怎么说?”似乎安怡只要敢说她一句不是,她就敢冲出去找安怡的麻烦。
桂嬷嬷吓了一跳,忙道:“她说大奶奶身子很康健,又说或许江西颠道人一派的人能有法子。”
就像一拳打在空气里,无着无落。张欣颓然落座,皱眉沉思,明面上没有说她一句坏话,还提供了一个好像切之可行的法子,安怡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张欣想了片刻,吩咐桂嬷嬷:“你马上回家一趟,告诉夫人,既然我的病已经好了,大爷也知道错了,就别为难他了吧。然后再请夫人抽空过来一趟,我有要事同夫人说。”
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危机,是时候帮忙把田均被谢满棠弹劾的事儿给解决掉了,不然自己成了这个模样,又有妾室被自己下药导致不孕的事儿爆出来,婆婆伺机找自己的不是,再有安怡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实在不宜再和田均置气。
没多少时候,桂嬷嬷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张欣正对着镜子看得心烦害怕,见桂嬷嬷脸色不好看,心情也跟着好不起来:“你哭丧着脸给谁看?”
桂嬷嬷凑过去小声一说,张欣手里的靶镜惊得险些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桂嬷嬷无奈地道:“大爷的事儿已经解决好了,不是老爷和几位爷帮的忙。听说是小安大夫在太后面前替大人说了好话,所以棠国公这才肯算了。”
难怪得……难怪得……张欣气极反笑,难怪田家mǔ_zǐ 俩待安怡这样客气,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安怡的脚趾。原来是突然发现,安怡这个太后面前的大红人能直接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好处。想到当初这mǔ_zǐ 俩嫌弃安九,百般讨好她时的情形,张欣就忍不住一阵烦躁愤怒。这样大的事,田均居然不告诉她!居然不告诉她!还有田氏,一有好处就转过去舔安怡了,什么都瞒着她!
“奶奶,药好了。”疏云急急忙忙地捧着药碗进来,走到门口才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好,想退出去却已经晚了,进退不得,尴尬地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让你进来了吗?你也是跟在我身边多少年的人了,竟带头犯规矩。桂嬷嬷,像这样的,该怎么罚?”张欣冷漠地看着脸涨得通红,满脸哀恳的疏云,半点同情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