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确定,”品北摇了摇头:“有可能只是醉驾,也有可能车辆故障,再没有抓到嫌犯之前,什么可能性都有,千伊,不必太过惊慌。”
千伊从床边站起,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许笛笙赶紧拦住她。
“去看看那位受伤的保镖,人家毕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千伊推了推许笛笙挡住自己的胳膊。
“小方和保安公司老板都守在那里,那边也闹哄哄的,你去也没什么用。”品北在旁边劝道。
“清舟人呢?”千伊望着品北,又问。
“年博士刚才做完检查,已经被何医生接回家了,”品北看了眼许笛笙,对千伊道:“何医生似乎不太高兴,刚才笛笙过去看年博士,何医生把话说得很重,表示不希望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
千伊神色立刻黯淡,随即开始找自己的包。
许笛笙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想和年清舟打电话?”
迟疑片刻,千伊接过手机,直接拨出了号码,她没注意到,自己这么熟练的动作,让许笛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闪了闪。
那边电话没一会就通了,没等对方回答,千伊直接“喂”了一声,随即焦急地问道:“清舟,你回家了吗?”
年清舟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一笑:“刚到家,你醒过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你呢,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我妈在瞎担心,我十几岁的时候有过一次脚踝骨折,她老人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怕要记一辈子!”年清舟在那头呵呵笑道:“无奈啊,躲了二十多天,还得回家住,我妈不要太开心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千伊声音沮丧地道:“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倒霉蛋,不仅自己倒霉,谁遇到我都会遭殃。”
“不要这么说自己,”年清舟吭了一声,又笑起来:“我今天是英雄救美,都这么有诚意了,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要以身相许?”
千伊刚才还有点想哭,可现在,却被年清舟给逗得笑了起来。
“你的脚真没事?”千伊摸了摸自己的颊,似乎有些潮湿,原来她哭了。
“就是扭了一下而已,没多大问题,年家别的没有,就是郎中多,我堂哥正在帮我抹一种据说很古老的中药,闻到味道就想吐。”
“你就不识好歹吧,要不是婶婶打电话给我,我才不管你。”那边传来了年清远声音。
年清舟笑了半天,又问千伊:“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我在你心里又能加分了?”
“你明天还会走吗?”千伊有意转移话题。
“不出意外的话,”年清舟笑了一声:“我说的意外,就是我妈把我绑起来,然后给扔进地下室。”
听得出年清舟现在的情绪不错,千伊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又说了两句,才放下了电话。
千伊准备将手机递还给许笛笙时,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之前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神色竟有些愣怔,像是在若有所思。
千伊转过头去,不想与许笛笙对视,刚经历一场惊吓,她还没太缓过来,就连对着许笛笙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去手术室看看。”品北这时在旁边道,随后转身就走。
许笛笙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将千伊还过来的手机,无意识地在手上转了几圈。
“年清舟要离开了?”许笛笙突然问道。
千伊看了看他,点点头。
“他希望带你们一起走,是不是?”许笛笙又问了一句。
“是的。”千伊淡然地回道:“就算是他不提,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许笛笙低下头,似乎想了很久,才道:“我真不希望你们走,不过,如果你是在担心小翼的安全,我不会阻拦的。”
千伊有些吃惊,她知道许笛笙根本不舍得儿子走,而这一次……
“刚才接到电话,说你在一间停车场出了车祸,我当时脑子全乱了,”许笛笙苦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我其实比你还怕……你和孩子出事。”
千伊唇角动了动,将目光放到了许笛笙的手机上。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法给你想要的安全感,可笑我一直还挺自信,以为能掌控住一切,”许笛笙叹了一声:“我刚才去了一下那个保镖的手术室外,大概是她妻子,哭得快昏过去了,当时我想,如果手术室里的人是你,我会是什么样?”
“我当然不至于痛哭流涕,可是如果你或者小翼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许笛笙叹了口气:“你说在我身边只有危险,真的没错,你瞧,我是多么不称职的丈夫,就算再有钱,可以为你出入配上保镖,然而真到出事的时候,我依旧没能保护好你。”
此时许笛笙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力感,让千伊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也不是,当年你曾救过我一次,我还记得。”千伊嗫嚅道。
许笛笙站起身:“走吧,回美国吧,我宁愿你从此离开我,也不愿意,看着你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