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申海如约来到千伊家的寓所,当千伊拉着千光翼在门口迎接客人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在申海身后,还有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张妈那一声“少夫人”,千伊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随即跑上前,将许老夫人紧紧抱住,然后眼泪就扑簌簌地不停往下流。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呢?”许老夫人捧起千伊泪眼朦胧的脸,又气又心疼地埋怨道,只是埋怨过后,却还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对不起,奶奶,我真的对不起您!”千伊声音哽咽着道:“您打我一顿吧!”
千伊看出来了,六年不见,许老夫人不仅苍老了不少,而且人也瘦了一圈,精神状态大不如前,可以想见,这些年她一定过得不好,而自己,肯定就是罪魁祸首。
许老夫人的眼眶也红了,从张妈手里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故意使劲地给千伊擦擦眼泪,随即作势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道:“二话不说就抛下奶奶,真是该打!要不是申海过来告诉我,我都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你了!”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您再打几下吧?”千伊搂紧了许老夫人的脖子,她老人家还是依旧如前,永远地在心疼着自己,甚至连打她,都舍不得用力。
许老夫人果然又举起手,不过没一会又放下了,最后叹了口气:“你呀,我以前真是看错了,原来比笛笙还让人操心!”
“不要打我妈妈!”千光翼这时已经叉起小腰,冲着许老夫人嚷嚷起来,以表示自己护母心切,不想话没说完,就被申海一把抱起。
“这小子果然有意思!”申海哈哈大笑。
“老夫人,快瞧瞧您重孙子吧!”张妈早就注意到了千光翼,这时在许老夫人身后高兴地直拍手。
“千光翼,不许没礼貌!”千伊擦干眼泪,对着儿子猛地喝了一声:“这是你太奶奶,亲的!”
还在跟申海挣扎的千光翼立刻愣住了,一脸懵懂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又转头瞧瞧正抱着他的申海,眼睛一个劲地眨巴,问了句:“什么叫亲的?”
“我的重孙子?”许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千光翼,到后来伸出双臂:“让太奶奶抱抱!”
申海立刻拦道:“许奶奶,这孩子沉得很,您怕是抱不动了。”
许老夫人眼神中突然有些伤感,看看千伊道:“我明白你当时离开的心情,可是,却让我连重孙子什么时候出生都不知道,你走到哪儿,就不能告诉奶奶一声吗?”
一句话,让千伊低下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千光翼倒是乖巧,从申海怀里爬下来,居然上前,一把搂住许老夫人两条腿,逞着能道:“我不要太奶奶抱,我能把太奶奶抱起来呢!”
众人哄堂大笑,许老夫人干脆蹲下来,爱不释手地瞧了千光翼好久,干脆不管千光翼好不好意思,狠狠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差点把千光翼给惹急了。
最后还是申海笑着提醒:“千伊,不如让我们进屋吧,许奶奶和张妈可都是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过来的,肯定累坏了。”
千伊“啊”地一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随即亲自将许老夫人扶进客厅。
虽还没有倒过时差,不过许老夫人看起来还挺兴奋,进到屋里,也不急着坐下,只是一直拉着千光翼的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后来又拿起橱柜上千伊mǔ_zǐ 的合照,弯下腰问千光翼:“这么可爱的小宝宝是小翼吗?”
“当然啦,我妈妈总是夸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千光翼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干脆指着自己房间:“太奶奶,我房间有好小时候的照片,我带你看看?”
“小翼,对长辈要称‘您’!”千伊在后面替自己儿子的中文水平汗颜。
千光翼嘻嘻一笑:“您,您,您……”随即冲着众人扮了个鬼脸,拉着许老夫人进了自己房间。
张妈瞧着这祖孙的背影,叹了一声:“申律师把申太太拍的孩子照片拿给许老夫人看时,她当场就大哭了起来,听吴妈说,老夫人那天真是一晚上没睡着,都在看小少爷的照片,第二天就说,一定要过来,亲眼看看少夫人和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