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巧,小方带人搬东西的一幕,被吴妈扶着准备到外面走走的许老夫人撞个正着,以至于千伊想替许笛笙解释都来不及,只是当时许老夫人沉着脸不发一言,照旧到花园散步去了。
再回到卧室,看到许笛笙所有的物品全部搬空,千伊心里蓦地空了一块,心里苦笑,许笛笙这一次决心真大,然而面对许老夫人时,她也只能强颜欢笑,许老夫人不主动问,她也没有去提这事。
“在想什么呢?”坐在她对面的申海忽然问了一句。
千伊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发起愣了。
“啊,没什么。”千伊咳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刚刚还会在沙发上说话的两位老人家,这时已经都不见了。
看着千伊疑惑的眼神,申海笑了笑:“爷爷说要陪老夫人到花园里散步,留下我陪你坐坐,没想到,你似乎更愿意独自冥想,我可是叫了你好几声。”
千伊裹了裹身上披肩,冲申海自嘲地笑笑:“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一孕傻三年。”说着,又望了望窗外:“我今天发现,申老先生真有魅力!”
申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故意自卖自有夸地问:“你不觉得,我很像老爷子吗?”
“是啊。”千伊被逗得笑起来,神情认真地打量了申海一下:“仔细看的话,还真有一点呢!”
“什么叫有一点,”申海不满地道:“应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吧,也可以这么说。”千伊忍俊不住。
申海注视了千伊好一会,才道:“前几天,我和许笛笙在一块喝酒,他告诉我,你们又吵起来了,是为了……林月的事。”
“什么叫又吵起来了?”千伊努力地想表现得不那么在乎,只随后却有些黯然:“也对,我和他之间,争吵真是家常便饭,看来注定无缘相敬如宾。”
“你是介意林月对外界传达了某些太具暗示意味的信息,还是介意许笛笙对林月的过度关注?”申海问。
千伊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的吊灯,“都介意,我也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达不到许笛笙的要求。”也许在许笛笙看来,她对于林月就该毫不在意,或者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千伊自觉缺乏这种涵养,再说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申海看着千伊笑了笑:“许笛笙还真有趣,酒喝到一半,抓着我不放,说什么林月出事那晚,他是得到你同意才过去的,但是却没想到,现场会有那么多记者,至于报纸上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照片,是因为林月被人从车上救下后,直接扑到他怀里,当时全身发抖,人已经瘫软了,在那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将林月推开,不过话说回来,他跟我解释个什么劲。”
“哦,是吗?”千伊嘲讽地回应了一句,忍不住想,许笛笙是不可能推开林月,还是根本就不舍得。
“许笛笙还告诉我,警方初步判断,林月的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据说出事之前,还有车故意追尾,才使得林月撞到了桥墩,品北证实了许笛笙的话,所以林月虽然没有受伤,的确是被吓坏了。”
千伊叹了一口气,不解地问:“林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听说已经开始调查、”申海摊了摊手:“我也觉得不太能理解,她回国并没有多久,虽然交往的人员复杂了一点,但是按照她周围人的说法,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
“不管怎么说,林月出事的时候,最应该打的是110,而不是许笛笙的电话,不好意思,也许你会说我冷血,可林月随后两个晚上要死要活地不让许笛笙离开,我认为未免太矫情,或者,她故意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申海干脆靠在沙发上:“按许笛笙的说法,当时与林月同车的还有一名男伴,但是最后关头,那人自己爬到后车座上先跑了,遇上生死关头,又被人抛下,林月受了很大刺激,据说一度有自杀倾向,所以医生要求有家属陪伴,而林月恰好不肯放开许笛笙,你也知道,许笛笙喜欢做慈善,想到林月已经没有了亲人,他更不忍心置之不理。”说到最后,申海的口吻已经带着讽刺了。
千伊已经听出了点意思:“是不是许笛笙让你过来当说客?”
申海摇了摇头:“我刚才只是客观地复述了许笛笙的讲法,接下来,我就得骂骂他了。”
千伊特意坐直了点:“骂吧,让我痛快一下。”
“那天晚上,许笛笙非拉着我喝酒,还不许我走,到最后才算吐了真言,原来是被老婆赶出来的。”申海嗤笑一声:“这小子跟我絮叨了一个晚上,听得人都烦死了,我忍无可忍,奉送了他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