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事怒到了极点,璃清怎会道了这等恐语,便是叫圣上的这一番话直接惊得魂魄都散了,宫中婢子全数请罪。南枝伏于最前头,整个人跪于殿堂之内,南枝恐言说道。
“陛下,婢子们素来事事小心,便是娘娘的一切皆是提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着半分错漏。娘娘今日用完午膳时身子还是妥的,婢子实在不知,实在不知……”
明明午膳之后人瞧着也如着常,并未有何不妥之处,谁知不过一觉的时候竟是出了这样的事,宫婢心中也是恐而不解。便是慕容端若也是站了出来替她们言正,当是禀了璃清,慕容端若说道:“陛下,臣昨日才为娘娘诊了脉,胎象一切稳妥,便是娘娘的身子也是妥当的。可臣方才入了寝内为娘娘护胎脉时,却是惊现娘娘胎脉虚滑,已现小产之象,便是食了何等活血利气之物,方才致了胎象逆滑,险是害了龙裔,也是害了娘娘。”
窈妃有孕,宫中一切此时自当更是处处小心,如今窈妃之劫竟是因了吃食之故,璃清更是不得妄纵,当即命人将自拟宫中小厨房的厨子押出,璃清必是查清这事根由。
这个厨子已是跟了秦疏酒多年,宫中吃食之处秦疏酒最是信任的便是他了,如今孕期一切吃食也是由了他亲办,倒也处处留心得紧。秦疏酒一贯的吃食,厨子皆是小心,今日也是如此,他也不知娘娘因了何物竟是险些小产。因是陛下盛怒命人提他,厨子也是恐到了极点,便是受押跪于圣上跟前,厨子将这几日所布的菜全数道了一遍。
厨子乃是秦疏酒的人,自当不会在吃食上害她,便是所言的一切菜色皆是无碍,慕容端若亲自验明,厨子自当没了嫌疑。可秦疏酒险些小产,却是因了吃食上的缘故,当即璃清便是重审,质了南枝。
璃清对于秦疏酒之事,已是格外的上了心,南枝纵是恐了天威也不敢有何隐瞒,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南枝禀复说道。
“回陛下,娘娘今日实在没有碰过旁的,除了小厨房今日所制的膳食外,便碰过如烩宫那处送来的百香酥。”
这些都是些平时皆吃的东西,实在瞧不出有何不对,南枝也是如言禀了,只是她的禀言刚刚落后却见璃清直接蹙了眉,略动了心思便是一番猜思,璃清忽是复声说道。
“百香酥?”
璃清轻喃之后,南枝当是禀应续道:“回陛下的话,便是如烩宫的百香酥。”
这百香酥乃是秦疏酒近来的挚爱,也是璃清下了旨意命的如烩宫亲制,便是因了此,璃清才格外印象深刻,当是喃语之后随即看了南枝,璃清询道:“窈妃可是何时食的百香酥?”询后南枝忙道:“午觉前食的。”
“午觉?”又是一声接喃,喃语之后色已凝然,当是命道:“那百香酥可还有遗存。”璃清话虽未明,不过这一番质询却已有了深意,当下可叫人听了心惊。宫中素来常用的那些手腕,纵是璃清从不插管,不过心中也是清然,秦疏酒白日时还好好的,可是食了如烩宫送来的百香酥后,不过一会午觉便是成了这般,百香酥,自当需着疑查。
璃清之命,南枝自当不敢慢了,当下便是禀了应随后匆着入了内殿将那仅剩的几块百香酥取出,随后端奉至璃清跟前。百香酥色泽粉嫩,模样可人,却是上好精品,不过如今的璃清可无端视的心思,便是扫了一眼而后看了慕容端若,示意他细细查检。
接了百香酥取举于鼻下,细细便闻轻拈品尝,便是这一番细着区辨后,慕容端若的眸色显然生了异变。璃清自始至终都瞧着慕容端若的面色,如今面上猛然异色,璃清怎会漏看,当是面色也是沉阴而下,璃清出声询道。
“如何?可有问题。”
质询之语,便是质询,只是这质询之下直指百香酥可否有异,便是骨子里头这位当今圣上也不见着全信了宫中嫔妃。
无论如何谦顺和卑之人。
皆是不信的。
璃清的质询,直接而又明了,便是慕容端若也不是那等喜着旁道之人,当即放了百香酥随后言道:“禀陛下,这百香酥并无异样,不过也只是对着常人没有异样。”一句话,透隐了其中必然有隐藏,当下璃清已经动了眸色,随后问道:“你这话何意?”
“陛下,百香酥乃是鲜花制成,所选花卉品类众多,花卉虽可容颜,却是隐了致损之物。不过梦修仪乃是此道的行手,花卉何物有益何物有损,皆是清明,便是百香酥刚刚入了自拟宫时,臣已是查过,内处所选用的鲜花皆对孕期无害。不过……”
话至了此不由着一顿,便是这一瞬顿叫殿内众人全都顿了心,当是略着思顿后,慕容端若这才续道:“不过今日如烩宫送来的百香酥,却与臣先前所瞧不同。”
“不同?何处不同?”
“里头除了旁日所选的花卉外,还多掺了玫瑰以及洛神花。”道完此语慕容端若已经揖礼行拜,当是慕容端若话后,殿内随侍的太医当是皆变了面色。
旁人或是不明,不过这太医院的太医却是清的,玫瑰以及洛神花虽乃女子美容之圣,却是活血散气之物,有着身子的女子最是忌讳这些,若是误食了这些,便是……
后头之事已是不敢在想,太医如数伏跪拜下,不敢妄言。
太医伏跪,慕容揖礼,圣上面色沉而阴郁。
何人能料想,那最是谦柔大度的梦修仪竟会在日、日奉入的百香酥中掺入这种东西,害人于无形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