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财啊,老哥我对不起你啊,实在是拦不下他们,我使劲拦,还是非要来你家问问......”村长赶紧解释。
“村长,甭说那些虚的,就说你大儿子能当上县丞,我帮了忙了对吧?三年前朝廷加税,村里有七八户交不起也是我借的粮食吧?更甭说,逢年过节我给家家户户都送粮送肉的,我够可以的吧?”
村长一噎,这是气大了,赶紧说好话:“有财心眼好,咱兴隆村谁不知道......”
“那为啥一看我儿子赚钱了,趁着我不在就找上门逼着我儿子把财路让出来?合着我这些年都做给瞎子看了!”
“不不不,可不是这样的,没人要为难石头,就是这会儿家里都没啥钱了,都想赚点钱,可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不信你问问石头。”
“得了,谁不知道我家石头嘴硬心软,你这样说他敢说实话吗?!我自己有眼睛看着呢!”
村长这回真没话说了,他从来都是以理服人,这回他自己就没理,他咋说?“那有财你想咋着吧?你跟我说个一二三的,我照做就是。”
江有财一时也没想好,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今天来的这三人别想好了,“不想咋着,今天来这三家家里都租我家的地呢,明儿就告诉他们,我不租给他们了,今年种完了明年别种了。还有,以后缺粮食的别上我家来要了,今儿我就跟粮店商量商量,家里多的粮食都卖了。我家也不该谁的不欠谁的,我好心好意的,还弄得我儿子让人欺负都没个说公道话儿,那这样干脆不做这个冤大头!”
江有财敢说话吧,这话说的,还真让人挺生气的,尤其是村民都被他养肥了胃口,但是江有财不怕,他有钱,比不上大富商,但也不比镇上的富户少,他给南方的客人拉线买一次货就挣不少的,完全不在意村里人咋想,别人求着他,又不是他求着别人!
村长想劝劝他,但是看他的模样干脆不劝了,说了两句好话,别断了情分就得,其他人他也管不了,占便宜没够,活该长个教训!
村长走了,江清石关上大门,问:“爹,你这是不打算围好人缘了?”
江有财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以前你傻,成天就会念叨这书那书的,我用得着拍他们吗?”
江清石傻了眼,“啥意思?”
江有财看着菜地,“我三天两头的不在家,家里就你和你娘,我要买奴隶你不让,请长工你还不让!”回头似是鄙视的看了他一样,“但凡你撑得起门户一些,我都不必做这个冤大头!”
江清石简直目瞪口呆了,爹,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怎么能鄙视你儿子?!自己的爹不是应该对自己关怀备至、引以为傲吗?咋还鄙视上了?
江有财没看他都知道他在想啥,更加明显的鄙视的瞄了他一眼,“就你这看别人掉点眼泪儿就觉得人家可怜的性子,动不动就这个不合乎君子之行的,要是我不给点好处,你早不知道被打多少回了!还有,别人家说啥你信啥行不行?光读书也不要死读书啊!”
“爹,面做好了,您先吃点吧!”杜挽书在里边招呼了一声,江有财就跟他儿子说:“好好长长脑子,别啥都想当然,傻儿子!”施施然走进屋里,赶回来这一路,他还真饿了,还是儿媳妇好啊,心细又孝顺。儿子?就这呆头呆脑的,还得他给擦屁股,哼哼,有的磨呐!
江清石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爹的话,想想前世,可不就是嘛!他家人少钱多,对别人来说那就是大肥羊,要是他爹没有给村里人足够的好处,光是嫉妒,他就得天天被排挤甚至被打,但是他没有,虽然确实被排挤了,但却是因为他只会说之乎者也那一套。虽然今生他已经很少说这些书面的话了,但有时还免不了带出来一些。
江清石想,上辈子之所有他爹死后没人愿意帮他,很可能是因为肥羊不出油水的原因,他摇摇头,今生不用这种喂白眼狼的方式他也能过得好,他不会再任由别人白吃白喝白拿他家的一根针一根线一粒米!
他会让家里更富足更安康,他会成功的!
但是,想到赚钱的法子,江清石又开始头疼了,粮食酒他是酿不成了,粮食酒需要酒曲,但是酒曲只能到朝廷的酒厂买,到朝廷的酒厂买酒曲需要他立一个拥有多大规模酒坊的字句和朝廷下发的文契,他那个也没有!所以这条路行不通,他只能酿一点果子酒,但是北方人不怎么爱喝果子酒,更爱喝粮食酒,酿了估计也不赚钱。
此路不通,只能再想别的辙了。极为罕见的,江清石十分不雅观的粗鲁的拨了拨头发,然后顶着一头毛毛的头发和两位好友怪异的眼神,进了屋,说了半个下午,他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