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石简直无语至极,他愿不愿意娶都是他的事,用得着一个外人来这里瞎猜吗!江清石看着还哭闹不止的李草儿和一边脸色不好的父子俩,想着既然还没有传开,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村长,这李草儿无故编排于我和夫子的一双儿女,我本读书人,名声虽重要,却也不愿意为难一个无知妇人,但是夫子已去,他老人家的一双儿女可不能被欺负了,您说是不是?”江清石的话就是告诉村长和有书父子俩,他不会故意为难但是必须要表示出足够的歉意,尤其是对杜夫子的家里人。
“你是个好的,这事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了杜夫子的家眷。”村长意思很明确,这李草儿肯定是要受罚了,有书的大儿子江清虎松了一口气,他才娶了媳妇一年多,夫妻感情还是挺好的,村长要罚也是好事儿,让大家心里都舒服一点,要是不罚了,那他只能写休书了。
村长站直了还是十分有气势的,对这李草儿说:“虎子家的,你既然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从明天起,你自己帮杜夫子家挑水,连续一个月,记住了吗?”
要知道,一家用的水都是早上就挑好的,那盛水的缸深着呢,挑满了水男人都得累够呛,那女人就更甭说了。李草儿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了孕,在婆婆家都没受什么气,她能老实接受才怪。
“我不!凭啥呢?!又不是我自个这样说的,连石头他亲婶子都说,你咋不罚江春花啊!给她家挑水,一家子丧门星,也配!连个顶门户的男人都没有,说两句咋啦?”李草儿这会儿哪哪都疼,越想越来气,说话更是毫无禁忌。
这一下子,捅了天大的篓子了,谁不知道杜夫子病逝都是因为不肯收多一点束脩,导致买不起好药熬死了,这兴隆村谁不感谢杜夫子?就是江清虎都得给杜夫子磕头叫先生,她李草儿这是说啥呢?什么叫没有顶门户的男人,连死人都不放过了。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胡说八道,今儿老娘就打死你,也算是做好事儿了!”一个妇人站出来冲着李草儿就去了。
“住手!”喊话的不是村长,而是一副病怏怏的杜挽书。
他拖着脚步,推开江清石要扶着他的双手,双目赤红,大口的喘着气:“你给我话说清楚,谁家没有顶门户的男人了?我杜挽书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呢?你这般胡言乱语也不怕遭了报应吗?”
李草儿见事情一发不可控制,她又不认为自己有错,就干脆硬到底,她刚要张嘴,江清虎就喊道:“你闭嘴!”李草儿当然不听了,在家可是她男人听她的,“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还算什么男人?你现在这样就已经是不男不女了,滚一边去,老娘不跟你这种货色说话,呸!”
江清虎早就听不下去了,看这蠢货要把杜挽书气死了,赶紧大喊:“你给我闭嘴”冲上去甩了她一巴掌,“毒妇!”李草儿被他打的一懵,“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替你生了儿子,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一番闹剧实在不像个样,其他人指指点点的,话里话外都是江有书家倒了血霉才娶了这么个玩意儿进门,也有人对着杜挽书指指点点说李草儿说的没错,杜挽书确实不算是男人了。
江清石看见周围这种表现,一皱眉下意识上前抱住挽书,一手拦住他摇晃的身子,一手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安稳的待在自己怀里,手按的地方恰好把耳朵堵住。
“村长,今天这事还处理不处理了?难不成夫子一死,兴隆村上上下下就要欺负这孤儿寡母的不成?”江清石扫视了一圈,谁也不敢再说话了,只剩下李草儿和江清虎还在那纠缠着。
“够了,虎子,你回来。”村长真的生气了,要是传出去,兴隆村老老少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等着江清虎回来了,已经有两个会来事儿的中年妇女按住了李草儿,她只能哇哇大叫,却啥也做不了。村长对大婶儿说:“嫂子啊,你和杏妹子去把有寿家的带过来吧,既然李草儿是听她说的,那就一块儿处理了,省得麻烦。”
“我这就去,等会儿啊。”大婶儿很利索,和江小杏俩人脚步也快。
江清石觉得今天这事真是好笑,但是挽书确实被欺负了,他就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闹事者了,还有那些嘲笑挽书的人,哼,早晚给你们一个教训。
江清石一边安抚挽书,一边当众表白心意:“我知道大家对我突然愿意娶男妻的事十分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毕竟这是我和我未婚妻子之间的事,一个妇人总是这样打听并且恶意揣测,总是有损妇德,希望大家有个度。”
拍着挽书的肩膀,江清石继续说:“之前,我也并不是不愿意娶,只是恰逢我科考未中,心情沉郁,才会大肆反对,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自然也不在意名落孙山的伤痛。”笑了笑,“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不觉得难以接受,挽书读过的书恐怕比我还多,他都不在意,我又在意什么呢?挽书性子温厚柔软,最不爱与人针锋相对,而我却死板冷淡,这不是正合适嘛。”
“可他是个男人,不易生产,可能成了绝户!”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