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年,说不定河谷镇都不复存在了。”老酒保很是感叹地对左毅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呆不了多久的时间了。”河谷镇面临的不仅仅只是游客消失、失去了最重要经济来源的问题,而是撒桑斯异常的气候对周边的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连带着小镇原有的畜牧业也遭到了重创。很多牧民豢养的牛羊都被雷电给劈死了,大家被迫背井离乡转移去了更安全的地方,目前还留在镇子里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故土难离的老人。但他们也坚守不了太长的时间。“再给我一杯酒。”左毅递给老酒保一张百元美钞,问道:“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谢谢。”老酒保接过钞票给他倒了杯卡莎萨,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四年前的八月份吧。”“是七月!”坐在旁边的一名老牛仔纠正道:“我记得很清楚,雷暴是在七月份开始出现的!”四年前的七月份!左毅心中一凛,他正是四年前七月的时候来到巴帕罗,然后在撒桑斯徒步旅行的时候遭遇到雷暴穿越的。按照老酒保和老牛仔的说法,从那个时候开始,撒桑斯的雷暴就没有停歇过。这就很有意思了。左毅不禁陷入了思索当中。轰!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响,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紧接着雷声越来越响亮,不时有闪电划过长空,整个天地仿佛要崩塌下来。老酒保对此显然习以为常,他打开了酒馆里的照明灯,继续跟左毅聊天。此时外面大雨倾盆而下,豆粒大的雨点敲击着屋顶和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砰!酒馆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三名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他们身穿皮夹克、踩着高筒皮靴,头上戴着牛仔帽,腰间挂有左轮手枪,给人的感觉凶恶而彪悍,瞬间打破了酒馆里原有的氛围。“这该死的天气!”一名脸上带着伤疤的大汉大步来到吧台前面,粗声粗气地对老酒保说道:“给我拿两箱卡莎萨,赶紧的!”老酒保神色颇为紧张,摇头说道:“没有,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卡莎萨了。”疤脸大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钱吗?”他还扭头看了坐在旁边的左毅一眼,眼神颇为不善。“真的没有两箱。”老酒保苦笑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到酒窖里看,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货了。”游客早就没有了,镇里只剩下一些苟延残喘的老人,他这家酒馆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哪里还有钱去进货。“算了。”疤脸大汉烦躁地挥了挥手:“有多少都给我拿来,我全部要了!”老酒保没有办法,只好去下面的酒窖里把剩余的卡莎萨都拿了上来给对方。疤脸大汉让两名同伴带上酒,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丢在了吧台上。老酒保的脸色表明这点钱显然是不够的,但面对三名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他咽了咽口水,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疤脸大汉见他识相,冷笑一声扭头离开了酒馆。老酒保叹了口气,拿过抹布擦着吧台,一脸无可奈何的苦涩表情。左毅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刚刚离开的三名彪形大汉既不像游客也不像是本地镇民,倒是跟圣佐治贫民窟黑帮成员的气质颇为相似,不免让他感到奇怪。这些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砰!老酒保还没有回答,酒馆的门再次被人大力推开,刚才那名疤脸大汉去而复返!“你…”他指着左毅气势汹汹地问道:“外面那辆切诺基是你的吗?”左毅一口喝光杯中酒:“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是我的了。”疤脸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焦黄的牙齿:“把车钥匙给我。”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按住了腰间挂着的手枪柄。威吓之意显露无疑!“滚!”左毅的回答很简单。疤脸大汉勃然大怒,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左轮手枪,准备给左毅一点颜色看看。但还没等他将手枪拔出来,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拍击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顿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竟然径直飞出了门外。砰!酒馆的门随之关闭,将风雨声和惨叫声挡在了外面。老酒保和几位镇民目瞪口呆:(⊙o⊙)(⊙o⊙)(⊙o⊙)(⊙o⊙)……刚才他们都以为左毅要吃大亏,万万没想到那凶神恶煞般的家伙遭了报应。而左毅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仅仅只是赶走了苍蝇,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放下杯子,伸出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老酒保醒过神来,赶紧为左毅加了一杯酒,同时颇为担忧地看向门口。老酒保担心那几个人会回来报复。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很快外面传来了引擎启动的轰鸣声,旋即远去消失。对方跑了。“他们是雷石猎人。”老酒保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应该是从撒桑斯的营地那边过来的。”四年前出现的大范围雷暴现象,让昔日的徒步者圣地撒桑斯变成了死亡禁地,在多名旅行者丧命之后,再没有人敢深入其中。后来有当地的牧民在撒桑斯附近发现了一种很奇特的石头,碰到就有强烈触电的感觉,而且呈黑蓝色相当的漂亮。这种石头被当地人命名为“雷石”,意思是雷电中产生的宝石,被卖出了高价。然后被称为“雷石猎人”的寻宝客闻风而至,并且在撒桑斯的边缘区域建造了一座营地,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撒桑斯搜寻雷石。雷石的数量很稀少,而搜索挖掘的危险性极高,所以能坚持下来的雷石猎人无不是胆大妄为的亡命之徒。而雷石猎人的营地距离河谷镇不远,有时候他们会跑到镇子里来采购物资。镇民们对雷石猎人非常的厌恶,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