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坐到床尾,便浑身都累得不想动,甚至多挪一厘米都觉得会受不了。
我回的是自己的房间,没有去顾乘风那里。
神父说的话,现在还萦绕在我的耳际,我一闭上眼,仿佛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过去一般。
脑袋很疼,因为突然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而有些消化不良。
人在相当难受的时候,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量。
我没有拉上窗帘,阳光直接照到了床上。
明亮的光线晃得我有些眼疼,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翻身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神游回魂。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看阳光的强调,应该已经临近中午。
伸了个拦腰,我翻身下床。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等接触到冷水的一瞬间,才猛然惊醒。
水哗哗地响,我却忽然没有了想动的念头。
看着翻白的水花在洗手池里激荡,我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虽然,神父的话我不敢全信,但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即使他是想报复顾乘风,但在我身上做文章,显然有些太过冒险了。
假设我是一个对顾乘风深信不疑的人,那我只会将他所说的话都当作是胡编滥造。
甚至可能会和顾乘风说他来过,这样一来便得不偿失。
而且他在说之前是向他信奉的主起过誓的,昨天去教堂,听黎享所言,这位神父似乎还挺有名的,那肯定不会拿自己的信仰开玩笑。
所以,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也正因为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所以现在非常难受。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和顾乘风一起完成来帝都的任务,我就莫名想回去。
将水龙头关上,我索性进淋浴房再洗个澡。
低头还能看到身上被顾乘风留下的痕迹,他还算小心,没有在裸露于衣物外的地方留印记。
“……”热水冲刷身体的感觉,仿佛要将我的那些前尘往事也一并冲刷干净。
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忘掉过去,卡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时点,我很彷徨,也无助。
想冲到顾乘风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好好问一问,却没有这种勇气。
“你和我们所挚爱的那个人,挺像的。”
我仍旧记得,神父在离开前所说的这句话。
不需要格外的暗示,光这一句话,就已经给我传递了太多的信息。
回想从前,我和顾乘风从相遇到相知,是一个很匪夷所思的过程。
当时我因为自身的混乱状态,而理所当然地接受顾乘风的介入。
现在仔细想想,确实很可疑,我不认为自己拥有足够让对方神魂颠倒的魅力。
为什么偏偏是我,在昨天神父说了顾乘风和那个女人以前的事情后,我才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但在这种顿悟后,只余虚无的回响。
我和顾乘风已经有了晟儿,尽管这个孩子是在我们分开后才诞生的,也差一点无法安全降生。
我忽然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顾乘风,也许,他直到现在也只是在利用我。
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一旦他遇到更像的,更心动的,我立马就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