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时臣似乎真的忘记考虑这件事了。
他似乎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要考虑这件事。
但他的眼神在接触到那个使魔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
黑色的servant看起来十分地舒展,?但同时又好像多了一层枷锁。她似乎应该是他们阵营的一个战友,?但远坂家的家主清楚,这个使魔是不受控制的。
她是他的女儿们召唤出来的,没有令咒牵制的servant。
归根到底,他并不认为这个人可以真正地加入自己的队伍,即便是上次弯着腰道了歉,他的内心也没有改变过。
所以不需要考虑她的想法,?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就要把她处理掉了。
“小女曾经说过,?似乎是……要取回回家的钥匙。”
远坂时臣说:“她们通过梦境与你相连,并且看到了你的愿望。”
哦?
雪莱点了点头:“她们是聪明的孩子。”
远坂时臣的心不安了起来。
虽说名为beast的从者如今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但是他却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不能掌控——自从她干掉lancer组的master,并且将lancer交给了言峰绮礼后,?这种惶恐达到了峰值。
是的,惶恐。
远坂时臣总觉得如果这个人不能被自己切实地压制,那么即便是有saber在手,?他也没有什么自信。
他是正确的。
雪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听从远坂时臣的话。
对于雪莱来讲,这个人不过是个看起来精致一些的废物点心而已,?将自己终日沉浸在了魔法中,自以为勤勉奋进,但其实连家庭中的基本责任都没有一点承担。
那个曾经的臭屁小鬼还知道养大自己的孩子,这个已经打算送人了,借着“一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的理由,不知道有没有打着多吃多占的心理,?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养。
贱人。
雪莱这么骂了一句,看着时臣的背影,对他那一点心思一清二楚。
这个人不是不知道教会外可能的打斗,毕竟servant们凑在一起出事的几率会显著提高。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无非想着可以靠她先解决掉几个,接着用lancer,最后用saber。
主意是很鸡贼,但是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让事情按照计划走。
对吧。
教会以一个令咒为奖励,要求圣杯之战暂停,其余master全力追查caster组的主从。雪莱听得兴致缺缺,觉得这就是她勾勾手指头就能完成的事情,但她提不起兴趣来。
除了caster组以外,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打的了。
rider算是有点意思,剩下的……
她咳了一声,把吉尔伽美什和她的小蛇蛋抛出去,那么接下来就是……
saber和lancer了。
她看看那个一脸沉静的骑士王,又看看那个完全沮丧了起来,已经要开始发霉的光辉之貌。
感觉这仗真是打不起来。
什么圣杯之战,一点都不刺激。
她双手抱胸,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无聊了。saber看看她,带着一点笑容问时臣的想法。
“既然是教会之命,那么我等就应积极响应遵照。不仅是为了令咒,更要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全——caster无差别的屠杀已经刺破的世界表里的界限,作为魔术师,我等应该尽全力守护规则和平衡,将其毁灭。”
远坂时臣对着神父这么说:“绮礼,你的意思呢?”
“谨遵吾师之命。”
这个看起来永远睡不醒的家伙将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
你分明不是这么想的。
雪莱盯着他看,心里这么判断着。
寻找caster组的任务落到了雪莱身上,她站在花园里,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波动。
金色的灵子飘散在她周围,就好像萤火虫那样。
在那轮明月下,她的身影如同诗画。星星点点的光辉在她身边,让她如同月光之神一般圣洁高贵。
她睁开眼,看着灵子落在她手里,又轻轻地消失。
“找到了吗?”骑士王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还是他们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雪莱说:“大概是自己魔术建了工坊,又用结界隐藏了起来。就目前为止,我没有在城区里发现他的踪迹。”
“嗯。”
saber认可了雪莱的说法,转身就要去跟时臣说。但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她。
“如果发现了的话,最好beast也不要去战场。”
“……为什么?”
“caster是污秽之人。”骑士王发出了diss,但他说着这句话就只是叙述客观现实一样:“如果太过靠近他,beast桑或许会被扰乱心智。”
雪莱一时不知道骑士王到底想说什么,但骑士王自己补充了。
“我的意思是,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让我去做吧。这是我的职责。”
莫名其妙。
雪莱休息的时候想到这句话,就觉得骑士王有点……
怎么说,过分地给自己压力了。
大家都是为了圣杯来的,雪莱觉得无论如何不要太给自己那么多的戏,这样对自己和其他servant都是一种尊重。不过或许骑士王就是这样的,觉得自己应该宽待女性。
他对葵、凛和樱就是这样的。
啊,就是这种感觉。
雪莱想到了某个用自己的婚姻换得苏美尔的神界对她视而不见的王,看着窗外看了半天,最后跳了出去。
lancer正在花园旁守夜,听到了雪莱的脚步声,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是来道歉的。”
雪莱最终还是决定早点说出这句话了:“十分对不起。”
原女神低下了头,自身的弱点在对方眼中暴露无遗。lancer半晌后抬起了双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本来做好了光荣战死的准备。”
他声音沙哑至极:“而我在英灵座,一直在为这个时刻做准备。”
只为了一个主人而奉献而牺牲,来弥补之前那段历史上背弃了主人的自己。
“卡美洛的圣者啊,”他问:“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诶?什么卡美洛的圣者。
雪莱想这又大概是跟梅林有些关系,她咬了下嘴唇,摇摇头。
lancer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这或许就是宿命,我迪卢木多·奥迪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一个让自己觉得圆满的结局。”他说:“罢了,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顺应了圣杯中的规则,我也无法将我无能的后果苛责于你。”
不是的。
雪莱突然间这样想。
这只是她一时没有底线的恶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