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
雪莱发自内心地这样想，而且自己心里很清楚, 这样没有担当的做法是如何的伤害别人。
翻来覆去想的话, 吉尔伽美什当时是没有错的。
他作为主神的君王, 作为她的枕边人，都清晰地感知到了她的变化。
他说过的，那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但是雪莱还是没有听进去，没有告知他实情, 自顾自地消沉，自顾自地去死。
而一旦脱离开那个环境, 每次回想, 那时候发生的事情都让人非常羞愧。
雪莱想过吉尔伽美什会不会讨厌她甚至恨她, 最终不愿意看到她的存在，结果到头来他还是原谅她了。
看上去凶得很，但是……
雪莱对上他的目光时就知道, 他原谅她了。
“对不起，吉尔。”她重复说：“是我的错。”
被她抱住的男人身体有些僵硬, 听到她微微哽咽的声音, 手臂收住了她的腰。
“呵。”
他半是笑, 半是叹气一般：“知道错了就好。”
雪莱的额头抵在了他肩膀上，悄无声息地自己抹着眼泪。她不出声, 哭得有些喘不上气，等英雄王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抽过去了。
“……”虽说是雪莱，但他的眼神还有有点变得像是关爱傻子，过了两秒嘴角勾了起来。
蛇少女有点泄愤般地用他的衣服擦了两把眼泪, 顺顺气之后眼泪又冒了上来。
“本王已经原谅你了，你还哭什么。”英雄王有些头疼：“还是你又背着本王跟伊南娜做了什么勾当？”
这个人怎么这样！
蛇少女顶着眼泪问：“我只是很难过而已，交给伊南娜的那个……”
那个蛋……
雪莱用袖子抹抹眼泪，不想说话。英雄王帮她擦掉眼泪，又把她收到了怀里。
“不要提他。”
英雄王的语气很不好。
“……？”
雪莱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吉尔伽美什的语气里愤怒大于悲伤。
但是不说就不说吧，雪莱也说不下去了。
她靠在王的怀里，哭的有点类，颇有点想补眠的样子。而英雄王则很有正事，问起了她的master。
“就是那个一脸死气的男人吗？”他问：“刚刚你拍了他哪边的肩膀？”
“不是他。”雪莱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用左手拍的神父：“右肩……你要干吗？”
英雄王挑了挑眉，标准的“这还用问”的嘴脸。
“这样不太好吧，是我先拍的别人，动不动就卸别人一条手臂也不太好，何况他只是个人类而已。”
“的确是人类，但只是人类……”英雄王有些意味深长：“就不一定了。”
雪莱隐约有这种感觉，此刻英雄王的话也更印证了她的论断。她不再哭了之后，英雄王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两下。
“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泯然众人。”他看到雪莱不高兴的脸：“……虽说仔细看，也依旧看得出以往的样子。”
算你圆得还可以。
雪莱拍开他的手：“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神堕吧。”
这是系统在她刚刚被召唤的时候告诉她的，同时也告诉她由于这个原因，之前在苏美尔时所有的能力都不能使用。
即便还有“大地的宠爱”这项技能，也不会有之前那样的效果。
全知全能，是神才有的能力。
堕落的神没有资格。
英雄王又捏住了她的下颌：“在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力道看起来并不大，但雪莱骨头都被捏得生疼。她挣扎了一下挣脱开吉尔伽美什，又没有办法直视他了。
“我讨厌乌鲁克的人。”她看着天台的门：“那些人日夜怨恨我没有满足他们的愿望，只知道方法自己的委屈和烦恼，却从来没有真挚地感谢过我。即便有了，也依旧是憎恶的声音更为强烈。所以……我讨厌他们，我希望他们消失。”
“连同乌鲁克一起。”
英雄王很笃定地补充了后半那一句，而雪莱已经不记得是否连这座城市一起都记恨上了。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让她窒息，甚至一想到整个人都还在难过。
英雄王不再多说，只是理了理她的长发。
“你现在愿意告诉本王，这很好。”
黑发的姑娘看起来又开始委屈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水光。英雄王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最终这样妥协。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看你因此落泪，听明白了吗？”
他用手背擦掉雪莱的泪痕：“下次若是本王再见到……”
雪莱摇了摇头：“不哭了。”
她自己擦掉了最后的泪花，看看英雄王，笑了一下。
“难看至极。”英雄王如此评论，俯下身：“本王却总是回忆起这张脸。”
男人的嘴唇轻轻衔着她的，温柔又霸道地占据了她的唇舌。尘封已久的感觉占据了脑海，黑发的姑娘越发难以呼吸，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听到了男人压低了的笑声，还有……
“嗯嗯。”
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段旖旎的□□便被这样不解风情地打断，雪莱下意识看过去，发现是个熟脸。
berserker站在另外一幢楼的天台上，对雪莱挥了挥手，还歪了下脑袋。蛇少女满脸通红，用手捂住脸，顺便踩了吉尔伽美什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