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骑士王听到了那句话，忽然愤怒了起来。撤掉了风王结界的长剑在黑夜中闪着暗光, 年轻的骑士冲上前去, 对上了有些分神的不速之客。
雪莱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 攥紧了拳，正打算下个决心出去的时候，对方忽然撤退了。
对方的master像是说了什么，不知为何竟然劝服了正在暴怒中英雄王。对方过了一段时间, 扔下一句“无名鼠辈”之后转身便消失了。
雪莱坐在地上，挥挥手, 岩石壁又回到了土层下。
等到骑士王上了楼, 把她拉起来的时候, 雪莱才发现自己一头的汗。
他没有说话，虽说看起来有点狼狈，但那点狼狈根本没有有损他的形象, 反倒是脸上的伤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公主冲锋陷阵的英雄。
这几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骑士王向自己的master建议。
“请您和圣堂教会联络, 打探一样下到底是哪家的master容许使魔如此肆无忌惮, 在未正式宣战前就如此无礼。另外, 葵夫人、凛和樱要立刻送回禅城家避祸。”
这话雪莱之前说过，时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反倒是那个神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雪莱和亚瑟王。
而众人都出去后，亚瑟王给雪莱倒了杯水，放在她手心里。
“还好吗？”他问：“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战斗的场景？”
他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雪莱很清楚。
但雪莱抿了一口水, 默认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相对无话，最后还是骑士王将雪莱送了回去。雪莱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才说。
“他还会来的。”
“下次我会做好准备的，放心。”
骑士王笑了笑：“不用怕，我……可以保护好这里。”
雪莱休息不了，直接下去看了看花园。
assassin们早已收拾好了花园里的尸体，雪莱看着满目疮痍的花园有点心疼，想了想抬手开始对花园进行复原。花花草草这种东西折了没有办法，但花坛之类的她还是能沾回去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名叫言峰绮礼的神父出现在了她身后：“凛和樱召唤出了不得了的使魔。”
“你的使魔也很不得了。”
雪莱看着那群训练有素的暗杀者：“像是你能召唤出来的人。”
神父仿佛看不到雪莱的不善，对她点点头便走了。蛇少女修复了花园，端着肩膀，突然感到了沮丧。
就好像一个逃兵遇到了自己的将军一样。
她心里有些细细密密的痛，无论是不是想起之前的往事都一样。她靠着一棵树，眼圈不知不觉就泛红了。
雪莱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的事情，一遍遍地问自己如果是现在呢。
如果是现在，她遇到了当初的场景，有无数的人在日夜责问她为什么没有带来和平和幸福，她会怎么做。
她会痛苦吗？还会自顾自地承受一切吗？还会……结束自己在那时候的一生吗？
她还是会痛苦的。
即便是现在，她也觉得自己会因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会因为他人的幸福而幸福。这种共情算是她后来习得的能力，算是一种……她原来丢失，后来又捡了回来的东西。
到底是谁帮她捡了回来，她也不能确定。
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是许多人。
但雪莱知道的是，温暖填满胸口的感觉。
而她现在，应该会和别人倾诉的。
或许闹着让吉尔伽美什去解决这个问题也说不准，又或许躺在伊南娜腿上装死，逼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毕竟她帮伊南娜搞死了掐架的对头啊。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活路的，但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出于何种原因，最后选了最伤害自己，也是伤害别人的一条路。
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吉尔伽美什也好，伊南娜也好，恩奇都也好。
那个跟自己长相相似的人，依靠自己的灵力生存。如果她离开了，灵力在那个世界消失，那么恩奇都又如何继续下去呢。
还有那颗蛋，最后又怎样了呢。
雪莱的心软软的，想起自己后来对于生孩子这件事的拒绝和软化。她想到之前的那颗蛋，有些失落。
对不起啊，我当时自己都没有把自己管好。
雪莱这样想，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呼了出去。
那么接下来，吉尔伽美什再来又该怎么办呢。
黑发姑娘一边干活一边想，在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凛和樱已经随着母亲一起下楼来了。她们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拿着小箱子自己下楼。樱有些吃力，凛拿完自己的，转身回去帮妹妹。
她放好东西之后跑到雪莱身边，噘着嘴想了想，最后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teng。”
“……？”
“你叫这个名字吧，我做做梦梦到的。”凛笑了一下：“樱也梦到了。”
雪莱摸摸她的头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