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完全是懵的。
她就感觉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捏了一下, 接着眼前一黑, 就什么知觉都没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是被一个老奶奶抽脸蛋抽醒的。
“小丫头，喂, 醒醒。”
雪莱这辈子第一次被这么抽耳光, 整个人本来就懵，啪啪啪几下之后脑袋都是糊的。
“啊？”
“什么啊？”
雪莱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奶奶, 她嘴里叼着个烟斗, 单手就把雪莱从地上提溜了起来。等到雪莱的眼睛睁开了，她才“啧”了一声。
“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嗯。”雪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蛋：“我知道。”
“知道就可以了。”
老奶奶看看雪莱, 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欲言又止，最后看着雪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 不想着做点有意义的工作，就知道到处浪荡。早点收收心，找个工作不好吗？”
雪莱耳边嗡嗡地响，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发现自己看起来衣着不是很整齐，大概知道了人家是怎么想的。
她规规矩矩地向人家鞠了个躬：“谢谢您的劝告，我会认真改正的。”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涂了口红的嘴唇抿了抿, 咬着烟斗。
“真的会改吗？”
“会的。”雪莱说：“我会认真工作的，谢谢您叫醒我。”
对方有点狐疑地看着她，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皮动了动：“嘛, 如果你真的想找工作的话，我倒是……”
“登势婆婆~”不远处有个姑娘跑了过来：“人妖军团又来了~”
“蛤？让他们去死，不要打扰店里的生意！”
老太太吼了一句，再一回头，眼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诶？”
她怔愣了一下，向那个姑娘走去，在走远时回头看了一眼。
雪莱躲到了十米远的树上。
她坐在树干上，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会儿。后来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的确像是日本，但看起来跟她印象中的日本不太一样。街上有着奇形怪状的人类，什么直立行走的狼或狗啊，狮子头大叔啊，还有……
她眯起眼睛，感觉这设定熟悉得很。
她来过这儿。
她第一次开始所谓的好蛇任务就是从这个世界开始的。
她都不用问系统就能确定，并且突然间就有了一点安全感——虽说记忆中那几个小鬼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但这是和他们一起共存过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有一种自来的亲切。
【还活着哦。】系统说：【吓死我了。】
？
【刚刚不知道怎么，你就被那个世界突然排斥出去了。】系统解释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种感觉就好像游戏管理员把一个外挂玩家踢下了线。】
……？
雪莱坐在树上想这个原理，忽然“啊”了一声：“是不是谁向亚路嘉许愿了！”
她捂住了嘴，看看附近，发现自己没有引起什么注意，这才又默默跟着系统讨论这个问题。
亚路嘉的许愿能力是雪莱知道的能力中最有可能办到将她踢出世界的，而那个时间点，雪莱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估计是派克诺坦跟亚路嘉玩了一会儿，脑子里刚好冒出了什么念头吧。
啧啧，这姑娘真是从来都没把脑筋放在库洛洛身上过。
雪莱也不知道这对派克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系统证实了这个说法，并且说起了亚路嘉能力的事：【那个孩子可以说掌握了那个世界的因果律，属于人形自走武器。但他很依赖奇犽，所以奇犽，也只有奇犽能命令他。】
你现在话倒是多了起来。
【……我怕耽误你治疗嘛。】系统说：【我又不是什么很会说话的系统。】
这句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雪莱深深地吸了口气，靠在树上不说话。
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呢，今后。
她垂下眼帘，摸摸自己的肚子。
银发姑娘脑子里回忆起他们之前的对话是什么。
是关于那张卡片的。
雪莱以为他曾经把大天使的呼吸用在了和红毛的战斗上，但黑发男人勾起嘴角，说他想过但被自己否决了，因为他觉得可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上。
“普遍认为分娩是比较危险的时刻，”他凑在她耳边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取之于雪莱，用之于雪莱好了。”
她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还有酷拉皮卡，亚路嘉和奇犽。
你们以后会怎样啊。
我很想知道。
雪莱在树上呆了一个下午，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才跑下来，四处转悠。
上午那个老阿姨拍她的脸的时候手重了些，但她说的话还是对的。
雪莱想如果不想露宿街头，那她要先找个工作。
蛇少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看发现是上个世界临出发时的那一套，看起来比较正常。
她于是离开了自己所在的歌舞伎町，向外面走去。
【你也可以在那里找工作啊。】
雪莱知道那边应该有工作，但是歌舞伎町……
这种听起来不像是正经地方的地区，能有什么正经工作。
【但是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找什么正经工作啊。】
雪莱脚步一顿，感觉系统说得是，但又继续走了。
试试呗，万一有呢。
蛇少女游荡了一阵子，在踹翻了两个想过来调·戏她的浪人后，她毫不客气地抢了人家的钱，最后还在他们的胯·间踩了两下。
【嗷！】系统像是感受到了疼痛那样：【太……太惨了。】
雪莱数了数钱，揣进兜里，想着到底要吃什么。
而走着走着，她就看到那边围了一圈人。
想看看热闹。
蛇少女兴致盎然地蹿到了树上，在树干上一坐，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跟那棵树干差不多高的另一棵树的树干上，坐着拎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他腰上别着一把刀，手里拿着望远镜，嘴上还有一个面包。
两个人目光相对，雪莱对他摇摇爪子表示友善，而对方看了她好久，也摇了摇手。
“嗨~”他说：“小姐姐你为什么要爬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