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发男人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路数。而雪莱顺了两口气,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胸口了一样。
“他人在哪儿?”
对方没说话,雪莱抬手又是一记耳光。
“在哪儿?”
她一边问,没等对方回答,就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开始用手机录像了。被打的年轻男人半天脑子还是糊的,稍微清楚了一点以后抬头,对上了他本来想挑战的人的眼睛。
他又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呢喃着说:“真漂亮……”
雪莱深吸一口气,又甩过去一个耳光。
帕里斯通终于赶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先是把人清到了远处,接着才过来问怎么回事。
“酷拉皮卡在他手里,他说要我跟他打一场,还要尽快。”
“……”帕里斯通像是看智障一样看这那个年轻的红发男人:“那要不你先跟他打一场?”
“我得先把地方问出来。”雪莱说:“要是先打的话,谁知道他能不能活到说地址的时候。”
年轻男人的嘴角新渗出一丝鲜血,和旧的血痕交融在了一起。他脸还是肿的,说话有点不清晰,但他还是艰难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我们在……你徒弟面前打吧?”
雪莱轻轻笑了一下。
“好啊。”
酷拉皮卡被绑在车站附近的一个仓库的地下室里,那里人来人往,又因为加固了隔音层,所以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而且车站离派出所那里足够远。
雪莱把酷拉皮卡拽出来,看到他一脸睡眼惺忪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师父,我……”
他看到空旷的仓库里,只有他、雪莱、帕里斯通和另外一个完全不认识但是脸肿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他似乎还站不稳,不得不扶着墙。
“刚刚这人脑子被打了两下,可能被打傻了。”
帕里斯通靠在墙上,对着酷拉皮卡好心解说:“现在你师父要给你现场演示一下了。”
“……演示什——”
“梆!”
小的那个金毛少年一个激灵,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皮直跳。
银发的女性随手拿起了一根铁管,照着那个红发男人的膝盖直接扫了过去。对方后退两步,右肩被铁管刺中,整个人被随着被刺穿的力道被钉在了墙上。
“演示如何打人。”帕里斯通说:“不过这也有点太……出乎我意料了。诶,我以后是不是不应该说她吃得多了。”
酷拉皮卡这时候差不多清楚了自己突然眼前一黑又出现在了这里,以及为什么他贤良淑德(咦)的师父为什么开始打架了。
但他来不及再说什么,就看到雪莱拎着另一跟管子对着这个人另一个肩膀砸下去。
离了这么远,酷拉皮卡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
然后是那个人的膝盖,左边右边各一脚,看他师父踹的力道,应该这个人是站不起来了。
“噫……”
帕里斯通感叹了一下:“护犊子的女人不能惹啊。哎我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师父这么干啊?”
“啊?”酷拉皮卡有点不敢往那边看:“不让这个人再有移动的可能吗?”
“啧,也不是光吃白饭嘛。”帕里斯通说:“看得出来雪莱真的蛮生气的啊。”
帕里斯通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半点没有看到血腥场面的不适。酷拉皮卡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
而雪莱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她最终终于打累了,用棍子支着身体缓了一下,半点眼神都没分给眼前的男性。
对方差不多还剩半口气,帕里斯通这时候觉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招呼雪莱回去了。
“赏金猎人动手杀人可不太好,毕竟不是记录在册的逃犯。”
“我一会儿把他加上去。”雪莱说:“你帮我想个罪名。”
酷拉皮卡:“???”
“绑架罪,寻衅滋事罪。”帕里斯通懒懒地说:“但这些都不至于把他打成这样哦。”
“赏金猎人不行,但受害者家属也不行吗?”
雪莱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血色的脸慢慢变回了之前的白,她把那根将眼前男人钉在墙上的铁棍拔下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堆萎在墙边的肉·体,用脚推了推他。
“服了吗?”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转了下眼睛,声音嘶哑地说着什么。
雪莱没什么耐心听,整个人出完一口恶气,终于舒坦了点,转身叫看热闹的两个人。
“回家了回家了。”
酷拉皮卡小鸭子一样地跑过来,帕里斯通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往这边走。忽然,帕里斯通脸色一变。
“后面!”
雪莱刚一转身,那个本来已经堆在地上的人,挥着那根刺穿了他肩胛骨的凶器,已经逼近到了她面前。
“再来啊。”
血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巨大的力量通过棍子那一点接触的面积,全部砸进了雪莱的小腹里。银发的人影砸进了墙里,帕里斯通立刻冲了上去,挡在了雪莱前面。
“我警告你,站着别动。”
他手里已经有闪着光的不明武器:“如果你——”
他还没说完自己的话,眼前的人突然全身燃起了剧烈的火焰!没有由来的火焰颜色鲜红,远看就如同鲜血一般,即便是被烧的人在地上滚了两三圈也没有减弱的痕迹。
金发少年回头,灰烬那头,站起来的身影扶着墙,捂着肚子,过了几秒又倒了下去。
帕里斯通一愣,而酷拉皮卡冲了过去。
“师父?!”
少年的声音调子都变了,帕里斯通跑过去,看到了一地的血。
“诶?”
他愣了半天:“诶?!”
帕里斯通过了几秒,这才拿出了手机:“最近的医院,让我看看在哪里……”
枯枯戮山景区的某个私人医院十年后还流传着当初有人是怎么直接蹿到急救室要救人的,也是他们手里的那个人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凶险才把那条命留下的。
“我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啊。”当时急救的医生总是忍不住说:“当时帕里斯通的脸超可怕的,我以为这个人永远只会笑眯眯的呢。”
而这些当事人都是不知道的,他们知道的只有病危通知单而已。
两个不到18岁的少年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将近15个小时,这其中酷拉皮卡哭了两三次,每次都被帕里斯通呵斥得憋住了眼泪。
来回踱步的少年在门口打了好多电话,分别找了协专猎人去抓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红毛、除念师和协会专属的医生。不到五个小时,除念师到位,而协会专属的医生也来了好多人。
酷拉皮卡看到医生进了急救室,不过一小时就将人拉了出来——雪莱脸雪白雪白的,一点多余的人气都没有,但医生说一句可以了。
“我们尽力了,大人的血管和内脏还可以治疗,但是那个孩子完全已经碎了……”
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摇了摇头:“实在是能力之外的事。”
除念师立刻开始给医生除念,酷拉皮卡一路跟着去了病房,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
雪莱是两天后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晕,整个人泛着恶心。
正在看书的酷拉皮卡合上书,看到她睁眼睛,立刻合上书,凑了过来。
“师父,你还好吧?”
“头疼。”
雪莱摁了摁太阳穴,躺在酷拉皮卡腿上:“我怎么进医院了?”
“用念能力有点过猛,外加情绪起伏过大,所以晕过去了。”酷拉皮卡喉结动了动:“吓了我一跳,好在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雪莱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好困啊。”
“因为师父最近没办法吃平时的药,所以就输液了——这样药效会大一点。”酷拉皮卡说:“师父再睡一会儿吧?那个,鲁西鲁桑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雪莱又缩回了自己的被窝,转了个身背对着酷拉皮卡,安静地继续睡了。金发少年坐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进书,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去了医院天台。
而雪莱也在他离开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无声地蜷成了一团。
好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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