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来, 还是猫好。
雪莱抱着猫上了飞艇之后, 一心一意地开始撸猫——她平时没有发现猫咪的毛有这么柔软，一旦可以肆无忌惮地撸的时候就有点沉迷进去了。
啊，怎么这么好玩。
黑猫已经蔫哒哒起来, 一副接受了自己可能被撸秃的模样。
飞艇上也有其他的乘客, 其中有个小姑娘兴趣盎然地要来摸毛。黑猫喵了一声，贴在雪莱身上, 死活都不肯过去。
而小姑娘的妈妈发现之后，把她叫走了。
“那个猫浑身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就很不幸啊。”
雪莱眼神闪过了一瞬间的不高兴，亲了一下猫咪的耳朵。
她抱着猫先去了老赏金猎人那儿，问了下除念的事情之后直接就去了——杰尼尔说所长已经跟他打了招呼，而那个除念师正好经常和他打交道。
“倒也不会弄些特别过分的条件，只是可能稀奇古怪些。”老头子看到猫，露出了一点看热闹的笑容：“不过你确定他想变回来吗？”
“这件事他说了不算。”雪莱歪了歪脑袋：“嗯……需要我准备点礼物吗？”
“看不出来你倒也会想到这些。”老头子随手掏出了什么东西扔给雪莱：“这个东西是我上次说要给她的, 总是没时间。你拿去给她吧。”
雪莱笑眯眯地接了：“多谢您了。”
“对了。”老头子又问：“上次要抓蜘蛛的那伙人去你那儿, 你给赶出来了？”
“哦他们啊，”雪莱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些人：“感觉他们不太客气, 我那阵子心情也不好，所以就没理他们。怎么？”
“不想去就不去, 但你要给别人些颜面。”杰尼尔老神在在地给自己倒咖啡：“虽说不是出类拔萃的人，但经验丰富老道，还有一个执着也是称得上的。这种同行你以后会遇到许多, 要多尊重一下。毕竟，大部分赏金猎人都是这种人。”
雪莱想了想，点头：“下次见到我去认个错吧。啊对了，您刚刚说那群人叫蜘蛛？”
“有些赏金猎人这么叫，有些人叫他们‘那些人’，就是个称呼。我不太喜欢不确指，所以就叫蜘蛛了。”杰尼尔挠挠下巴：“曾经有人见到过其中一个人露出来的纹身，说那个人在脚踝纹了一只蜘蛛，所以就这么代称了。怎么，你又有兴趣了？”
“没有。”雪莱很老实地说：“但是我很讨厌蜘蛛这种动物，所以提前问两句，然后躲远点。”
杰尼尔哈哈大笑，而雪莱怀里的猫甩了甩尾巴。
除念师住在附近的另一个城市，来回也就一个小时。雪莱于是先把行李放在了协会所在地的酒店里，然后抱着猫坐上了小火车。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又绵延不绝的田园景色，手里抱着猫，桌上还有因为猎人执照被免费赠送的红茶，整个人晒着太阳，满足得不得了。
黑猫则趴在她胸前，一动不动地被她摸着头毛。火车上有小男生中途过来借猫，被雪莱婉拒了。
“这猫我不看着容易挠人。”她说：“他可凶了。”
小朋友扁扁嘴，想拽着雪莱袖子，但小手刚伸过来就被黑色的尾巴打了一下。
雪莱摆出了“你看我说过的吧”的眼神，小朋友于是哭着气跑了。
“不过你也很有出息，”雪莱看着窗外：“知道欺负小朋友。”
黑猫甩了甩尾巴。
“喵~”
见到除念师的时候，除念师正打算关门回家。黑色大波浪的年轻女人盖着斗篷，阴恻恻的模样下了雪莱一跳。不过对方看了一眼雪莱，立刻就认出她来了。
“进来吧。”她单手提起了落下来的闸门：“让我先看看情况。”
除念师一脸严肃。
雪莱有点紧张，完全不知道除念师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情况——无论所长还是杰尼尔都没说库洛洛的这个念是怎么回事，而她第一个想法是先解决掉这个念而不是其他的，现在看来……
黑猫蹭了蹭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对这个念的来源不清楚是吗？”除念师终于开口了。
雪莱摇摇头：“我就说了句希望他像野猫，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那还要解除什么念啊，这不是正好随你意。”除念师笑了一下，又正经起来：“我来解释一下这个念吧——这个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念，而是更趋向于‘灵气’这个东西。我猜你所在的地方应该很接近自然，而在自然中，就会有不同于人类平时意识中的存在凝聚。”
雪莱差不多能理解这个意思。
“曾经有人对‘灵气’这种东西进行过研究，将它分为‘灵’和‘恶灵’两种。前一种是飘散在虚空中的，可以被人为聚集并为自己所用的，而后者则是因为地形条件和其他原因自行集结起来，有了自我意识的产物。第一种灵对人类无害，而第二种会因为自身的虚无特质而去夺取其他人的身体。你这个猫，很万幸，遇到的是第一种。”
除念师解释了一下，往后靠了靠：“嗯……看在你是老头子介绍来的，又帮忙带了东西的情况下，我也不要你什么了。但我最近想吃莎莱库鲁塔山山顶上那棵芒果树上的芒果，麻烦你们帮我弄一筐回来。可以吗，黑猫君？”
除念师笑得很促狭，而黑猫喵了一声，甩甩尾巴。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她站起来，让雪莱别动：“也不甚什么特别凶恶的念，我现在就能直接解决掉。”
她念了一长串的咒语，而一串文字从她指尖里冒了出来，绕在了黑猫上。黑猫被包裹在了文字里，浮到了半空，而片刻后，文字炸开，一股气流冲到了房间的每一处。
雪莱挡住了脸，而等片刻后，除念师的声音有点小激动。
“诶诶诶，早知道你长这样，我就让你陪我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