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或许可以把这个东西给占星师算一算，毕竟得到一个重要人物的贴身物品确实是个重要情报途径，哪怕只是一小件贴身衣物，也可以用窥伺命运的手段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不过……
毕竟是这种东西，如果早知道的话，大概可以叫个另外的占星师过来算。
当然这实际上也没什么，只是一件私人物品而已，比起死人的肠子或者从下水道里挖来的大便，一条内裤可太正常了，而就算是前两种，也是在工作需要的情况下、经常会用到的情报资源，没什么不能用的。
但是问题也就这么来了，既然只是一件普通的情报物品，刚才一人一鸟装紧张地找理由辩解，搞得好像他是在心虚一样，现在再拿出去也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除此之外，也是确实没有必要……
刚才拿到的时候许岩就发现了，这条内裤不是刚穿过的，而是换洗过的，应该是晾晒在房子外，被小讨厌偷来的。
这一点让他感到很是遗憾。
当然，这不是因为某种可能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的奇怪癖好，而是因为采集命运痕迹的占卜术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是目标刚刚接触过的物品，能从上面采集到的命运痕迹也会更多，贴身衣物尤其有价值。
但如果是刚用水洗过、风吹过、太阳晒过，这样晾了一段时间后，剩下的命运痕迹就比较可怜了。
用来占卜的话，大概只能算出对象的体型有多大，是否还活着，这样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连是男是女、种族是什么、实力在什么层次都不太可能能算到了。
而许岩毕竟不是真的臭流氓，对那位传闻是美少女的‘夺宝大盗月灾’的三围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还是不算了吧。
于是许岩把东西收了起来，转头把小讨厌狠狠说教了一通，这件事也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许岩按计划出发，按计划开始向着尹波拉城进军，一路上仍然一切顺利，不仅在几处选好的特殊地形处制造了路障，而且又碰到了一些亡灵生物，也被他麾下的亡灵巫师顺路收编了。
唯独比较令他意外的是环境的变化——
逐步接近尹波拉城的过程中，许岩感受到周围的植物开始变得凋敝，环境越来越阴森。
一千年前尹波拉城被洪水淹没，但是泛滥环境很快就消退了，这里已经看不到水淹的痕迹了。
倒是亡灵痕迹对这里的改变非常明显——在刚才距离尹波拉城足够遥远的那片河床出生点，附近的植被茂盛，也有野生动物出没。
但是随着尹波拉城越来越接近，植被开始凋零，野生动物逐步绝迹，就连大地也逐渐呈现出了如同灰尽一般的朽银色，用脚踩在上面，如同踩在一个溺水而死的人尸上一样令人不适。
这让许岩对周围的环境演变有了一些特别的关注。
虽然亡灵力量比起深渊污染的程度要轻一些，至少常人走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这种程度的污染本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
显然是这一千多年以来，这片区域始终被亡灵力量所支配影响，并且不断被亡灵力量荼毒同化，最后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这一点不算很奇怪。
但是在逐渐接近尹波拉城的时候，周围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黑雾，因为这种黑雾并没有对人的直接杀伤力，同行的士兵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有什么异常，许岩本人也几乎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黑雾浓郁得超过了临界值、甚至开始影响到视野之后，许岩才隐约察觉到不对。
实际上之前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股黑雾弥漫在空气中，看向远处的时候就能清楚地感受到。
但这并不是由邪恶力量污染而产生的——亡灵污染虽然比较轻微，但也确实算是一种邪恶污染。
而这种黑雾却没有一点污染的特征，仿佛就只是用无害化学品产生出来的舞台烟雾一样，它无处不在，但是却基本上没有存在感。
如果不是因为许岩感受到了队伍里的‘氛围’开始潜移默化中低落了下来，恐怕他也会继续无视这一明显的环境异常吧。
没错。
这股黑雾似乎并非是以亡灵力量作为背景，而是一种拥有精神效果的环境因素。
许岩的队伍越来越接近尹波拉城，队伍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甚至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
这其中可能有一些整体环境变化的影响因素，也可能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心怀担心而酝酿出来的的集体情绪，但是不管怎样，这股黑雾都是其中最关键的原因——
证据就是半路上，许岩所做的一种尝试，他看到大部分人都很紧张，队伍在无言中前进着，就连占星师也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你干嘛不开心？”许岩问她。
“没有不开心啊。”
女孩当然要嘴硬一下，但是没关系，许岩很快召集随军法师，将活人聚在一起用了个大型驱散术，一些黑色的物质便从每个人身边离开消散了。
随即很多人露出了恍忽的神色，仿佛如梦初醒般顿悟了过来——
相比之前积少成多、潜移默化的情绪影响，此刻的它们都感觉到了那种突如其来的心情好转，简直就像是‘笼罩在心头的雾霾一扫而空’，因为感受过于强烈，这种变化也显得与正常范围内的情绪波动截然不同了，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心情似乎被这种黑雾给影响了。
“原来是这种黑雾的影响，我之前还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对不起啊。”
尹梦桃好像也懂了，她的目光看着别处如是说道。
许岩倒是不懂她为什么要道歉，不过他紧接着沉思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起了这件事出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