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微微颔首,忽然想到一点。当初老朱之所以答应自己的求情,或许除了传国玉玺的因素之外,妹子怀了身孕恐怕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可惜对于这一点,韩度却不好问。
朱标笑过之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摩挲着茶杯,转而问韩度:“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弹劾舅舅的詹徽,是什么人吗?”
韩度闻言抬眼看了一下朱标,微微摇头。“这詹徽臣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看他年纪也不大,却是能够坐上左都御史的位置,究竟是什么来头?”
朱标喝了口茶,沉吟片刻,叹息着说道:“这詹徽是一个酷吏,而且,还是深得父皇欢心的酷吏。”
朱标宅心仁厚,最见不得的就是喜好动则用酷刑的官吏。显然这詹徽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才会引得朱标反感。
但是对于韩度来说,酷吏不酷吏的,那要分如何看。如果是反复盘问都不能够让犯人招供的,那用些刑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各种刑罚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起到这个作用。
但如果是小题大做,犯人都已经完全招供了,还要继续用酷刑,以便取乐自己的,这样的人韩度也同样讨厌。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人当人,是彻彻底底的心里变态。
“这詹徽究竟是什么来历?”韩度对此也好奇。
蓝玉虽然说屡屡犯错,但是毕竟是大将军,而且还刚刚立下不世之功。在是惩是罚老朱都还没有定夺的情况下,此人就敢跳出来弹劾蓝玉,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
老朱可是准备封蓝玉为国公的,虽然詹徽是朝堂二品大臣,但是把一个国公往死里得罪,还是非同寻常的事情。胆子小一点的人,根本就不敢。
没看见满朝文武,就只有詹徽一个人敢弹劾蓝玉吗?
朱标微微皱眉,好似有些不愿意提起詹徽,不过面对韩度的询问,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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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口解释道:“这詹徽是洪武十五年中的秀才,刚刚中了秀才就马上被父皇任命为正七品监察都御史。”
韩度听了都惊呆了,一个秀才而已,凭什么一出仕途就被任命为正七品的高官?出仕被任命为正七品的,起码也要是举人,他詹徽一个秀才凭什么?
要知道,当初以方孝孺的才学都没有被老朱给直接授官呢。方孝孺担任正七品的监察御史,那都还是韩度亲自为方孝孺奔走,求到朱标这里,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
他詹徽的才学难道比方孝孺还高?开什么玩笑,要是詹徽果真有如此大才,那他就不应该只考中一个秀才,而是状元。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韩度眼神微微一凝,顿时惊觉过来。
“一个秀才而已,竟然会被授为正七品,这让那些南北士子情何以堪?”韩度打个哈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去年的会试闹的满城风雨,甚至差点让朝堂颜面大失,下不来台。可是即便是那些学子闹的那么凶,除了状元之外,其他的一二甲进士,也不过是被授予正七品官职而已。
朱标知道韩度暗指的是什么,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不仅如此呢。
詹徽担任监察御史仅仅一年后,就被实授为正四品佥都御史。洪武十七年,更是被升任为正二品左都御史。仅仅一年多,就从正七品升任正二品,升官不所谓不快。即便是以你当初,只论升官速度,比之詹徽也远远不及吧?”
韩度这才瞪大眼睛,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仅仅一年多时间,就从正七品小官,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堂第七卿,堂堂的正二品大员。而且每次升官,都不仅仅是连升三级那么简单。
就拿詹徽从正七品一步升到正四品来说吧,这一下子就实打实的升了六级。
这哪里是在升官啊,这是在升天吧!
要不是韩度知道老朱不会有私生子流落在外面,都有些怀疑这詹徽是不是老朱一夜风流的种了。
韩度抿了口茶,沉吟不语。抬起头看到朱标正在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洒然笑了一下,摇头说道:“詹徽这官当的,怎么像是捧杀啊?”
论功绩,这詹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而当初韩度造水泥、制宝钞,哪一样不是大功一件?那一次不是屡立奇功?即便是如此,韩度从正七品升到正五品,也是用了数年的时间。当然,后来韩度封伯之后,因为爵位超品的缘故,韩度就没有在乎官职高低了,而老朱也没有再给韩度升过官职。
不是韩度在嫉妒詹徽比自己升官快,而是真的觉得他这样升官,其中的古怪之处太多,不合理之处比比皆是。
像韩度这样功劳甚大的人,老朱都希望韩度能够鞠躬尽瘁呢。像詹徽这样手无寸功,又偏偏被老朱给提拔的平步青云,那岂不是需要他粉身碎骨,才能够报答老朱的知遇之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