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软禁的妃子……
他禁不住苦笑,看她黑发长长的顺了一长椅,心就似那发,温温柔柔的任人抚弄。
也好,他就闲散一回。
她只睡了没一会儿,院子外便有一禁军装束的男子快步入了庭院,盔甲叮当,在阳光下凛凛生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进了才看清是刘沛阳。
沈宴刚想嘘声让他停下,膝上的九微便一个激灵的醒了,掀开沈宴的衣袖眯眼看来人,竖直在唇角一嘘,坐起身,一身散发披肩。
她伸了个懒腰,对沈宴眨眼笑道:“你很久没有见小九了吧?我让扶南带她来给你请安。”对不远处的小丫鬟挥了挥手。
小丫鬟便应是去请扶南。
九微一手拢发,一手摸上他的膝盖,道:“腿麻了吗?我给你揉揉。”
“没有。”沈宴按下她的手,伸手拿来紫玉冠道:“我替你将发挽上吧。”让九微转过身去。
九微只觉他的手指轻轻柔柔的穿梭在她的发间,又灵巧又温柔,眨眼的功夫就已将紫玉冠重新为她束好。
“你去忙吧,不必挂心我,自己多加小心。”沈宴收回手道。
九微看着扶南抱着小九从回廊下来,这才起身,亲了亲沈宴的手背,笑道:“我去了。”
转身摸了摸小九圆滚滚的小脸,对扶南吩咐了几句照顾好沈宴,便带着刘沛阳离开。
出沈府时笑容已收尽,翻身上马,道:“下次不准穿盔甲出入沈府。”沉静浓丽的眉眼在阳光下让刘沛阳不敢抬眼。
忙应是,回禀道:“玄衣已经陆容城手下几员大将的罪证收备齐全,您打算现在就动手?”
“动手。”九微勒马在前道:“陆青云带兵守在边疆即可召回,就已陆容城的名义召回,独召他,他见过我,不能让他入京,直接在京都之外处死,别的让玄衣处理。”
刘沛阳有些吃惊,道:“陆青云镇守边疆多年,虽是陆容城的亲信,但只要夺了兵权便不足为惧,他是有功之臣,您……要处死?”
“斩草除根,他见过我,留着只会增加麻烦。”九微冷淡道:“我记得他有个儿子?才七岁?他的功就留给他儿子吧。”又补道:“处死他是圣上的旨意,之后我会求圣上放过他的家人,我会亲自接他儿子入京,亲自照看。”
刘沛阳暗自心惊,应是不敢再开口。
她这是打算借着假圣上的名义把不服她的肃清杀尽,再用自己的名义讨个好……她是要用韶华公主的身份临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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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走后,沈宴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小九和扶南玩了一会儿便回了屋子。
地上的奏折已被下人收拾好交给了九微的人。
午膳时南楚倒是回来了,服侍沈宴用膳,又带沈青来诊了一回脉,喝了一剂药。
沈宴几次想问宫中局势都没有开口,他既答应了九微不管,就不该再问。
就这样服药午睡,醒了坐在窗下看书等九微,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的……闲散无为。
可直到他用了晚膳,入夜许久,九微都没有来。
他在窗下的侧榻上百无聊赖的翻书,时不时的看窗外,心猿意马。
听到廊下有脚步声便放下了书,却不是九微,而是那个经常跟着九微的副将。
他进来对沈宴行礼道:“主上让属下来传话,说是今夜会来晚一些,让沈大人不必等她,早些休息。”
沈宴“哦”了一声,问他,“九微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副将答道。
“用了些什么?”
副将想了想道:“一些饭和一些菜……”
沈宴皱了皱眉,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蠢了,便道:“我知道了,让她不必担心。”
副将应是退了出去。
沈宴撑了撑额头,觉得自己休养这几日休养的脑子都蠢了……
这夜里他却睡得不怎么踏实,风吹草动皆要醒来,看那屋中静静的纱幔,第一次有些不习惯睁眼看不到九微。
她这一夜却是没有来。
一连两日都没有来,只是派个副将来问安禀报。
他夜夜不安,这天夜里被窗外的细语声吵醒,他看着静静的屋子里有些不安心,九微一直不来,一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廊外的小丫鬟不知在和南楚说什么。
他起身下地,一开门吓了南楚一跳,“大人醒了?”
他看南楚,又看那小丫头,“怎么了?”
南楚刚要答话,沈宴道:“没问你。”瞧着小丫头又问:“什么事?”
小丫头慌张的看了一眼南楚,沈宴冷声道:“这府中看来是另有当家人了。”
小丫头忙道:“回老爷,没什么大事,只是府门外有个小娃娃非要吵着见您,管家怕吵到您,就让奴婢来问问南楚大人。”
“小娃娃?”沈宴蹙眉,“哪儿家的?”
小丫头摇头答不知。
沈宴便道:“带进来吧。”
南楚有些犹豫,却也不敢说什么。
谁知那小丫鬟带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进来,见了沈宴哇的一声就哭了,抱着沈宴大腿大声哭道:“救救我爹救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