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收回梳子,看了长情一眼笑道:“是了是了,我竟忘了长情公子无父无母,出身有些卑贱了。”转手将梳子递给婆子,“那就有劳婆婆了。”再未看长情一眼。
堂下便有人低低议论,长情乃是青楼女子所生,听说是阮老爷子的私生子,当年跪在门外认亲闹的满城风雨,出身确实够卑贱的,又入宫做了圣上的玩物,命薄的很。
长情脸色白的没有血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想发笑,人人都可以取笑他,轻贱他,戏耍他。
抬眼看阮烟山,这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始至终,正眼都没有瞧过他。
九微跪在细软的红毯上,抬头瞟了长情一眼,自始至终最作践他的,是他自己。
好命婆为她梳头,阮烟山将朱钗步摇奉与赵明岚。
赵明岚铁青着脸为她一根根簪好。
她转过头来谢恩,珠玉叮当作响,笑的宛若新月,明艳动人。
好命婆来为她盖上盖头,她伸手当下,侧身看了一眼沈宴,拉起崔子安到沈宴跟前,道:“还要多谢相国大人帮衬料理这杂事。”端了一杯酒,冲沈宴一笑,“我代子安谢过相国大人。”
沈宴看着她,红嫁衣,金凤钗,脂粉未施,一张唇却红的异样,伸手端过一杯酒,轻轻与她碰杯,“愿你得偿所愿。”
九微挑眉一笑,仰面而尽。
沈宴盯着她紧绷的下颚,纤细的脖颈,一点点喝干。
这婚宴迟迟的热闹起来。
南楚来时礼才行了一半,他到沈宴身侧,轻轻道了一句,“国舅已快到城外。”
沈宴看着堂中一对新人行礼,低声道:“拦下,死多少人无所谓,入夜前不得让他入京,别被发现身份便是。”
南楚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九微是看到了,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沈宴,他笑眯眯的冲她挥了挥三根手指。
漫天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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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颇为闹腾的婚礼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落幕。
在入夜前便已结束,赵明岚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的带着长情回了宫,阮烟山带人送走来往的大臣宾客,料理结尾。
沈宴却不知已经累的有些吃不消,在客房中服药休息了片刻。
新房中,崔子安坐在榻上,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九微先填饱了肚子,瞅他一眼,“交杯酒要不要喝一个?”
“不……不用了吧?”崔子安不安的看她,“你不是说我们就是走个仪式,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吗……我们可是姐弟……”
“啧。”九微自己喝了一杯,“就凭你这种姿色,在从前顶多是宫里擦地的。还怕我动你,我就算真饥渴难耐,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沈宴还在隔壁躺着呢,他可比你秀色可餐多了。”
崔子安不服气,抓着衣服道:“那你一进屋就让我脱衣服!”
“做戏就要做全套啊。”九微起身,她如今也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还算是有些曲线。
崔子安慌忙遮住眼睛,“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九微实在嫌他咋咋呼呼,刚要取了袍子套上,沈宴便推门进来。
崔子安吓了一跳,抓了斗篷给九微遮上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宴一脸疲倦,懒的理他,对九微道:“他入京了,用不了就到。”
九微心头一紧,心道,来的正好!
挥手让沈宴先回去。
沈宴不放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九微扯下斗篷,大喇喇的坐在榻上拍了拍,招呼崔子安,“做新娘子该做的。”
崔子安往后一退,“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