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的话,毫无疑问在五域掀起轩然大波。
就连徐小受听完都讷住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有这个必要?”
他是想打一架。
为此战他也准备了许久。
但拜托,我只是想试验一波战力啊,你给我整成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了?
“快看,苍生大帝结印了!”
风中醉眼尖,在受爷反问的同时,放大了南域的画面。
那边,爱苍生掏出古战神台后,轻轻往上空一抛,同时眉心处祭出了一滴圣血。
“嗡!”
那血融进古战神台。
那台绽放黑红之光。
那光波及战祖巨像,巨像喉颈处虚无的黑洞世界,绽放出恐怖的战祖之力……
“停!”
徐小受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一步登天,闪身走出死海,在死海禁法之地,这无疑给人以灵魂重击。
受爷的空间属性,真还能用?
但此时这已不是关键,毕竟受爷还有神拜柳,还能从各方世界来回“接引”。
他之神通广大,早向世人证明过了。
这会儿,重新闪回桂折圣山遗址的徐小受,毫不犹豫捏出了时祖影杖。
“定!”
他脚下三道盘先出,时间道盘接着一踩,天人合一最后一契。
“……”
没有反应!
时祖影杖似失去了作用。
时间定格,更无法定格以战祖为凭的古战神台的运转。
徐小受一身力量还在疯狂流逝,而南域爱苍生动作丝毫未曾停止,仿佛早将一切计算完毕。
“停不下的……”
死海,桑老轻声喃喃。
风中醉连忙一个点头致意表示问过好了,再将传道镜扛近了一些。
桑老看都没看一眼。
他最讨厌的便是古剑修惺惺作态的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会被传道镜控制?
可他知晓,不论身在何方,自己的声音那逆徒该是能听到:
“你觉得,战祖,为什么被称作‘战祖’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论是风中醉,还是五域各地的观战者。
所有人即刻意识到,如果这是以战祖为凭,以古战神台为擂的一次“生死战”……
“受爷,怕是倾尽全力,也无法拒绝啊!”
“战祖战祖,一位毕生为战,直至封神称祖的祖神,从祂手中经过的‘挑战’,怎么可能会有‘拒绝’这个选项?”
不错!
时祖影杖根本定不了战祖的动作。
这只是一根名字中带有“时祖”二字的权杖,哪怕位列十大异能武器之中,跟祖神本身如何相比——哪怕此时战祖巨像,只是一道残念!
徐小受根本制止不了爱苍生的动作……其实某一瞬,他有心生过一股冲动。
那便是冲到爱狗面前,以怪诞戏法,强行将古战神台肉成一坨狗屎,塞进爱狗嘴里。
狗爱吃屎。
但瞥了一眼海平面上那战祖巨像,徐小受冷静了回来。
虚空岛天祖残念,也是能动的。
必要时,也可以拥有一点意识,以及动作?
受爷停下了他的动作,五域世人便见那巨像喉颈射出的力波,扫遍了圣神大陆。
古战神台消失了。
隐隐一种明悟,却又出自徐小受本心。
“地点:战神大陆。”
“时间:自此刻始。”
“双方:爱苍生、徐小受。”
同时五域各地,再度听见了战祖那无比威严而沉厚的声音:
“山河为擂,天地为台;”
“奋身以战,后顾无忧。”
“禁忌为名,场唤于此;”
“誓契既成,不死不休!”
隆——
一声道毕。
但见水天相接之处,那战祖腹上之身轰鸣一震,徐徐沉入水下。
祂就如一个评判者,出现见证了一场公平的约战,留下警告后,又消失在了此间世界。
直至大海上浪潮回卷,一切虚幻波涌消失。
战祖,便似从不曾于众人世界中出现过。
“好绝……”
风中醉心头五味杂陈。
他有好多话想说,想要歌颂战祖之威,又想感慨古战神台,还想聊几句徐爱大战。
话到嘴边,居然多余第三字都出不来,只剩下“绝绝绝”。
“这就完事了?”
战祖甚至快要消弭在众人的记忆之中。
忽而一瞬,圣神大陆天地巨震,东域至东、西域至西、南域至南、北域至北,拔空腾起四根擎天之柱。
那柱上贯天穹,柱身之间道则涌现,战祖之力波纹,很快拉出了三道比此前桂折圣山还粗的恐怖银链。
“古战神台,成型了!”
风中醉目睹着传道镜中,世界四极拔升而起的四根战祖图腾。
耳朵一动,终于是得到了什么信息。
他震撼着将传道镜转向桑老,不可置信道:
“所以古战神台一出,受爷和苍生大帝,最多只能借助自身契约过的其他小世界的的力量,但再也出不了圣神大陆这个擂台范围?”
“他们的战斗,无需顾忌,规则上限高至……超道化?虚祖化?这都是什么东西?”
“这战斗,看似还在圣神大陆,其实是处于战祖打造的禁忌战场古战神台之上,一切破坏都不会导致破坏,一切后果战祖修复、战祖承担?”
“直至,一方战死?”
这话说完,整个世界爆发喧哗。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以大陆为擂五域为台,接引域外至高法则,就为了酣畅淋漓毫无保留一战……
也就战祖,能打造出来这玩意吧?
而且若风中醉此言非虚,那岂不是在说。
受爷可以火力全开,术种囚限了三十年的苍生大帝,亦是无需任何保留?
“这算什么?!”
燃了!
五域燃了!
这岂不是继三十年前十尊座末战后,继被大陆错过的华八剑仙之争后,当世最强一战?
甚至十尊座末战是乱战。
华八剑仙之争尚有疑窦。
而古战神台一出,受爷和苍生大帝,只有一个能赢,全程更将在传道镜的公开之下,没有任何黑幕!
“……”迎着传道镜,桑老不作回答,面色稍显阴沉。
可五域世人都懂了!
因为这个时候,传道镜画面放大的,不是死海的桑七叶,而是南域的爱苍生。
他端坐在轮椅之上。
他高举起了邪罪弓。
他一拉弓弦,凝出邪罪弓之矢,对着不远处的仲元子当头就射。
“嘣!!!”
整个世界都是一震,心震、地震。
元素神使仲元子老眼紧闭,上身后仰,手贴在裤缝上死死抠紧,却是不避。
为何不避?
那箭矢从他脸上穿过、血肉爆开,又轰碎了空间。
可待烟尘散尽之后,里头又露出了仲元子弯腰撑膝,大口喘气,大汗淋漓的模样。
他的身边,草石跟着破碎之后,战祖之力一阵氤氲,便碎而重组。
噌一下!
五域观战者见此状,目中即刻燃起了熊熊火焰。
轮椅上的爱苍生却无波无澜,大道之眼遥遥一眺,落在了中域桂折遗址上空的那道黑衣身影上:
“徐小受,懂了?”
徐小受落于废石之上,弯腰捞了一把石子。
他掌心中出现了一捧碎石,地上也消失了一捧碎石,但战祖之力波动过后……
手上的碎石还在。
地上的缺失,已然补齐!
古战神台……
徐小受心惊。
徐小受不想打了。
“不懂。”他斩钉截铁说道,就想回死海找桑老,带着他去找八尊谙。
我是有靠山的人,你跟我单挑?
我不爱单挑的啊!
“呵。”
爱苍生轻笑一声,置若罔闻。
他斜挎邪罪弓,踩碎身下桂木轮椅,一把站起。
轰鸣声中,术种囚限,一段启封!
邪神之力张牙舞爪,其力其气狂压一域,他却只作淡声轻语,徐徐话之:
“践我尸骨而过者,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