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回柳扶玉,终觉这和“开剑”后的气势威压,同剑象带给人的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前者更重真实的压迫感,剑象更重攻击力,还是有点区别的。
“压迫型?”
风中醉眼睛一亮。
这看起来又是一个大佬,还懂彻神念?
他一边运着传道镜,一边落到了曹二柱身边,“老兄,你很懂彻神念?”
曹二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俺只是略懂……”
“那给大伙讲讲呗?”
“啊,这个……老爹说彻神念分六种,基础型,附体型,领域型,释放型,压迫型,操纵型,这位柳姑娘就是很典型的压迫型,纯粹以意势逼人,修至深处,可睁眼灭圣……”
风中醉听懵了,怎么回事,你还真敢讲啊?
还讲得头头是道的?
还彻神念分六种?
还你老爹分的?
你特么张口就来,以为你老爹是魁雷汉?敢大言不惭分这些东西,
风中醉思绪忽然一滞,手突然也一抖:
“兄、兄台贵姓?”
“俺姓曹……哦,俺姓洛,俺叫洛石头。”曹二柱憨憨挠头。
咣当!
风中醉手中传道镜跌地上了,呆呆仰头望着这个大块头。
不止是他,风听尘、羊惜之、泪双行、玄无机等后来者,跟着震惊回头,或看、或灵念观,扫量起了这个掩耳盗铃的小巨人。
五域各地的传道镜画面,只剩天空和定格了的白雪,下一刻,所有人集体暴动。
“卧槽,把镜子拿起来啊,你个天杀的风中醉,怎么播的,老子还没看清他呢!”
“彻神念还分六种?不是……我看到了什么,那是魁雷汉的儿子?”
“十尊座之后!”
“真是
……
传道镜对面的世界,干扰不了现场战局半分。
柳扶玉推开护后,一身剑意随剑身寸寸出鞘而节节攀升,随之自喃道:
“我三岁执剑,六岁入道,又于剑楼观剑二十四年。”
“九大剑术中,除却情剑术尚缺火候,其余皆有所得。”
清冷之声,虽是低喃,随雪剑气共振传扬于外。
梅巳人、风听尘等古剑修,及时转过头来,望向战场。
风中醉抄起传道镜,不敢再乱拍,也是给到了战场镜头。
徐小受同样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边感悟着这独特的压迫型彻神念,比较着魁雷汉的,边道:
“所以?”
柳扶玉眸光微敛,将护拔至离出鞘只余半指,剑意在内兜转缠旋,衍化攀升到了极点。
一时凛声寒于风雪,刺骨冰魂:
“剑楼守剑人,古来不与世争。”
“既得天独厚,修剑时长十数倍于你,还需携你归楼,自当自缚境界,不可全意施为……”
徐小受一愣。
这他倒是听懂了。
柳扶玉自恃剑楼传人强大无匹,想要压着境界跟自己打?
“大可不必!”
他一笑打断道,“你有剑楼,我亦不无倚仗,既然要打,你只管全力施为,没必要束手束脚。”
这却是小看了柳扶玉的决心。
“铿!”
当手中护剑意攀延到了极端,似乎要爆溅开来时,柳扶玉一剑归鞘。
刷。
漫天定格的飞雪,便如时间暂停解除,回归徐徐飘落之状。
柳扶玉一剑归鞘后,气势不减反增,脚下气浪轰的炸开,竹簪盘起的青丝及腰披落,双目氤射出了幽暗的剑芒。
“你不善无剑术、鬼剑术,我用无剑术、鬼剑术跟你打。”
徐小受听完一怔。
你怎么知道我不善这个……不是,这两个我挺擅长啊,你梦见吧!
“随你。”
古剑修都是犟驴,既然劝过一次无用,徐小受自不会强求。
他刚翻出藏苦,想了想这娘们这么自负,或许该用有四剑或者焱蟒教训她一下……
突然,柳扶玉把护放了下来!
就放在脚下!
“什么意思?”徐小受眼皮狂跳。
柳扶玉红唇一翕:
“无剑术。”
现场的古剑修,传道镜外的观战者,一下全给点燃、点炸了。
“好狂!”
“她比受爷还狂!”
“这姓柳的,人狠话不多啊,她是真有本事还是,别等下被受爷暴打!”
“我都感受到蔑视了,受爷这、这不得硬气起来?狠狠教训她一番?”
好好好……徐小受给气乐了。
无剑术教学局?
你柳扶玉想教我做人?
他一时都被堵到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叹一句真不愧是古剑修,没有一个不会装的。
剑拔弩张!
当战场气氛在三言两语下撩拨至极致时,对面反倒可以从容不迫一拱手,致礼道:
“剑楼,柳扶玉。”
徐小受便也压下胸中怒涛,收好了藏苦,波澜不惊道:
“天上
传道镜画面陡然扩大,将整个战场全部囊括进去,因为风中醉也懂无剑术。
“刷!”
只是一瞬。
玉京城旧址之上,每一片雪,都炸开了惊人的“念”,如被赋予了“灵”。
飞雪成了雪暴,纷乱狂舞。
雪暴模糊了众人视线,传道镜里的画面陡然一错。
接着柳扶玉那边的,便只剩下一袭垂落的青色剑袍,以及传荡而开的清冷声音:
“无剑术……”
“无我·剑步!”
感知大开的徐小受猛地僵住了。
在这个瞬间,他失去了柳扶玉的踪影,只能看到她那身垂落后被剑气撕碎的衣衫。
同一时间,战场边上的一众古剑修齐齐动容,就连梅巳人都忍不住上前了半步,面露惊色。
风中醉抱着传道镜,狂呼且退,生怕被卷入了战场:
“剑步?古剑步?”
“是失传已久的那个古剑步吗,剑神孤楼影的古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