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南都市有这样一个地方,位于西关,被叫做“西关口”,因为从西关口可以通往县城西峡,方城和南召,这是南都市十三个县市中最穷最落后的三个地方。因此西关口也成了很多下三滥和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在这里的地下场所,是一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世界。尤其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天,不要说那些正常人无事可做,不是呆在家里看电视,就是躲在床上暖被窝,而那些平时就游手好闲的闲人们,地痞无赖们,更是闲的蛋疼地聚集在一起,寻找他们自己的刺激和乐子。
作为被召集过来的“四大金刚”,林莽虽然是第一个接到电话,却是最后一个赶到西关口的人。
外面的雪还在不停息的下着,冒着鹅毛大雪,林莽穿着军用绿大衣,戴着狗头帽,顶风逆行,时不时嘴里就吃了一口的冰雪,感觉自己很像“风雪上梁山”的老祖宗林冲。
可是他是林莽不是林冲。林冲是被逼上梁上,他林莽却是收到东哥的消息,主动前来西关口。
东哥说话你要听。
东哥有事儿要你办,你就一定要做。
在监狱里,林莽已经知道了这个规矩,那时候他被东哥堵在厕所狠揍了一顿,楱的他心服口服。
呼地一下,一阵冷风吹来。
林莽缩了缩脖子,看着眼前这扇小门,寻思着该死的,总算到了。
推开一处门,扑面的热浪夹杂着斗狗的低吼,人们的叫声几乎将他掀翻在地,这是南都市最隐秘的一处狗场,在西关,只要想赌,有很多可以赌,赌纸牌,赌牌九,还有赌麻将,也可以赌斗鸡,斗蟋蟀,斗鹌鹑,更大一点就是斗狗。
南都西关里最受欢迎的除了牌九和麻将,就剩下赌狗,赌狗够血腥,两条狗牵入场中,不死就不离场。尤其在这大冬天,每场赌狗输掉的那只,就会被熬成汤,炖成肉,做成狗肉火锅---谁让你上辈子不努力要做狗,这辈子不努力又斗不过别的狗,不把你炖成火锅,都说不过去。
与郑州那些大城市不一样,这些斗狗基本上都是南都土生土长的土狗,也叫做柴狗,很多都是不栓绳子野生野长,所以脾气臭,狗肉香。看它们搅在一起乱咬是其次,最主要还是吃它们的肉大补。
林莽进来的时候,场中正有两条狗开始撕咬,一条狗的嘴巴已经被咬掉一块,鲜血淋漓,另一条狗的脖颈处皮肉翻卷,同样是鲜血流淌。
场边的两百多男男女女挤在场边,大声为自己下注的狗加油。
林莽朝旁边一个看场子的小弟大声问道:“喂,看没看到东哥?”
斗狗场的小弟指了指狗场对面的位置,同样大声回答道:“在对面包间里,说要等着吃狗肉---东哥是稀客呀,他已经很少来这里玩了,今天咋会这么心情?”
林莽摆摆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完林莽从人群里朝狗场对面的包间挤去。
在这里吃狗肉可是要预约的,并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上。
刘卫东在没成为煤炭大佬之前,带着一帮人打打杀杀,经常来这种地方消遣。
可是随着他身家上涨,身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就有意疏远这种地方,因此近几年没来光顾过。
今天大名鼎鼎的东哥却重出江湖来这里吃狗肉,反倒让这里的人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他刘卫东在南都市也算大名鼎鼎。
林莽来到包间,却也不敢造次,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很规矩地敲了敲门。
等里面有人说“进来”时,林莽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推开。
不大的房间内挤满了人,刘卫东,吕建国,卢奎,还有先一步赶来的王改革,刘伟和杜三。
王改革三人身上还沾着雪花,看起来比自己先来没多久,这让林莽松了一口气。
相比外面的喧嚣,这包间里面显得很安静,并且开着暖气,让穿着军大袄的林莽瞬间感觉热燥。
“看你穿这么厚,外面一定很冷吧。快些进来喝口热汤。”怎么看都想是个教书先生的刘卫东非常热情地对林莽说。
林莽赔笑道:“东哥让脱衣服,我就脱衣服;东哥让喝汤,我就喝汤。”
旁边和林莽一向关系要好的“赌鬼”刘伟笑嘻嘻说:“马屁精!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今天你没喝醉。”
是人就都知道,林莽是有名的醉鬼,现在又在酒精厂上班,一天到晚醉醺醺的,难得清醒一回儿。
“不是没喝醉,我看是喝了没醉才是。”王改革耸了耸鼻子,狗一样在林莽身上狂嗅。
林莽厌恶地把他推开,说:“你这个家伙,最喜欢在女人身上打滚,可别把沾染的花柳传染给我!”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看人到齐了,不如这样,东哥,咱们先玩几把?”刘伟按捺不住,一见人多就想玩牌。
坐在刘卫东旁边的吕建国就说:“想玩等一会儿再说,先把正事儿办了。”
刘卫东则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略微欠身,开始拿了汤勺,给他们舀几勺火锅的底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