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朗知道老妈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开这种游戏厅有多赚钱,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呀,就是那种店铺,只要买几台机器放在里面,就能钱生钱!”
啪!陈天朗脑门上挨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想些歪门邪道,这种生意咱绝对不做!”刘玉萍义正言辞道,“祸害人的生意,把小孩子引进去成天不好好学习,只顾着玩游戏,这害人害己!”
陈天朗苦笑,“你不做这生意很多人抢着去做。何况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没有人会嫌弃好赖。说点不好听的,想要凭良心做生意,又有几个能真的发家致富?”
“不说别的,只说咱们东头那家胡辣汤店,要不是他们用大烟壳熬汤,会有那么多人去他们那里喝胡辣汤?还有西头那家包子店,谁不知道他们进的肉馅都是从猪场死猪身上刮下来的?”
“我开游戏厅,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明买明卖,又怎么见不得人了?你说开游戏厅教孩子们学坏,可国家为啥不管呢,政府为啥不管呢?孩子们想来玩就来玩,不愿意来我也没拉着他们,我打开门做生意,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刘玉萍没想到自己才说一句,陈天朗却说了这么多,一时间被兑呛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就道:“好好好,不管你说的多好听,反正开游戏厅就是不行!我也不会给你钱,你想开,就自己看着办!”
在刘玉萍看来儿子根本就没那个资本,到头来还是要求自己。
陈天朗却笑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钱的事儿我自己会张罗着办。以后啊,每个月我都会给家里头一百块零用钱,等生意好了,就给三百!”
见儿子说得信誓旦旦,好像开游戏厅跟玩泥巴一样简单,刘玉萍都快被气笑了,原本以为儿子只是不争气,谁知道还喜欢吹牛,陈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败家子,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公。
“你好,你就慢慢在这里吹牛逼吧,我不跟你吵了。反正你们秦老师也说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复习,等考试的时候再过去……这是人家秦老师好不容易通过学校给你争来的机会,你可不要狼心狗肺!”说完这些,刘玉萍就丢下皮带,唉声叹气地回屋去了。
对于她来说,这顿皮鞭算是白抽了,这个儿子到现在还不开窍,就这样还想开游戏厅,别以为老娘不知道,那游戏厅可是好开的,没钱,没关系,你开个屁呀!
见老妈进屋,陈天朗这才吐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个秦老师还蛮有人情味,自己闯了那么大的祸,竟然还肯帮自己。如果直接被学校开除,是连高考也参加不成的,现在被她这么一弄,陈天朗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却依旧可以在高考时参加考试。
大致算算,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倒也有一些同学是留在家中复习的,免得学校环境不好被吵到。
只是这个秦老师好心帮倒忙,自己根本无意去考试,出了么多力气也是白费。
陈天朗想到这里,就试着起身,却感觉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看起来被抽的不轻。
以前刘玉萍也喜欢拿皮带抽陈天朗,可那都是做做样子,就算抽上了,也是轻的很,哪像刚才,简直是往死里抽。
想一想也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太不争气,整个家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可自己隔三差五就惹祸,今天更是被学校开除,她这个做老妈的能不生气吗。
想到这里,陈天朗就叹了一口气,看看地上被丢下的军用皮带,宽大结实,狠狠抽在身上实在有一种让人飙尿的恐惧感,鬼知道当年老爸为什么要留下这玩意做家法,也不怕把他这个宝贝儿子抽死。
强忍着背上的伤痛,陈天朗简单地洗漱一下,也进了屋子。
隔壁老妈的卧室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老妈刘玉萍发出的长吁短叹声。
老姐陈红又没在家,想必加班,要不像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她听到了又怎么会不出来。有她救驾自己多少也能少挨几皮带。
陈天朗进了自己的卧室,顺手把皮带扔进抽屉里,然后又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小心翼翼的把身上穿着的校服脱掉,露出里面白色的广告衫。广告衫上面写有“莆山水泥,质量保证”。这是老妈去制衣厂找活儿时给他捡来的内衣,除了卖水泥的,还有卖家电,卖啤酒的。
陈天朗动手把广告衫脱下,看一眼,上面竟然沾了很多血渍,估计洗也洗不干净。
陈天朗顺手将那白色印有“莆山水泥,质量保证”字样的内衣丢进床脚的垃圾桶,又慢慢的弯腰褪掉裤子,这才慢慢上了床。
后背有伤口,陈天朗只能趴在床上,将被子一点点拉在身上,一天之内生了这么多事,陈天朗也乏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下没多久,就被自己老姐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陈天朗微微睁开眼睛,透过小窗看见外面的阳光还不刺眼,最多只有六点钟,而老姐陈红正站在自己床前朝自己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