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良久,封涔问出了这句话,像是想确定什么。
连十九并没有接话,而是站起身往房内走。
“困了,陪老婆孩子去了。你一个人也怪孤独的,也该找个女人陪你睡了。”
封涔恶狠狠丢了一个空酒坛过去,心里却头一次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连十九这次,孤注一掷了。
*
宁初二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在第二日睁眼时,看到了空空如野的床榻,和一张写着:好好吃饭,再瘦的这么硌骨头,小爷就不抱你了。的纸条。
她抿唇将那张纸叠起来收好,恍若能看到连十九略显挑剔又含笑的眼。
之后的几天,连十九也时有过来,神色如常的同她呆在一处。
只是唠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无非就是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他下意识的都要重复很多次,然后在宁初二觉得奇怪时,再加一句:胖了才好睡你。便转了她的注意。
他总是会望着她出神,搂到怀里亲昵的说。
“初二,你怎么长得这样好看。”
好看到他怎么也看不够。
让初二去关外,并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先不说中秋和宁老夫人这边,便是她现下是朝廷命官,就不是能说走就能走的了的。
连十九安排的事无巨细,又要应付朝廷上的种种,没料到的是,在这个时候,让程元钻了空子。
也就是程县主正式认了干爹的第二天,身着一身体面华服的她第一次造访了宁初二所在的钦天监。
冬官来报的时候,宁初二正揉着眼睛看着天上的紫薇星。
心里还在琢磨,这个东西,白天现出星象,分明是有妖孽要霍乱朝纲啊。
她正想着妲己那妖娆的小身板,和无端被剜了双目的姜皇后,便看到程元香汗淋漓的爬上观星台,扇着扇子对她说。
“你呆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本宫要同连十九成亲了,到时候记得来喝杯喜酒,礼钱就不让你上了,看你这副寒酸的样子也没几个钱。”
她眨巴着一双眼睛,半晌没弄明白,这人是幻像还是真实的。
所以她迷迷糊糊的上前,啪的甩了程元一巴掌。
“疼吗?”
做梦的人,该是不知道疼的。
程元根本未及‘宁初一’会打她,原本存了让他告诉他‘妹妹’今后别去连府添堵的心思也一并给打没了。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宁初二:“你竟然敢打本宫,简直反了你了,这是犯上你知道吗?!!”
宁初二瞅了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人是真的。
一旁的冬官由自拱手说着。
“县主恕罪,咱们钦天监地界不干净,时常跟鬼神打交道的人,脑子难免都有点病,我们家大人想是鬼上身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程元哪里管这些。
连十九长期的冷遇,以及皇家如今给她的身份,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有了倚仗之后,过往收敛起的那些利爪便也露了出来,口里叱道:“放肆!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上身!!”
伸手就往宁初二脸上呼了过去。
这一巴掌,宁初二只错了个身就避开了。
程元没想到她竟然会躲,重重的一巴掌挥了个空,险些跌倒在地。
在场的,除了冬官,还有几名庞家跟着伺候的丫鬟,无端就是在给她没脸,可想而知程元有多么恼火。
她整了整衣冠,几步上前扯住宁初二的官袍。
“来人,给本宫将这个不分尊卑的混账东西拿下!”
宁初二却只看着程元,十分认真的问。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妹喜啊?狐妖不是都该长得倾国倾城吗?”
脑子里满是紫薇星中天而立,必生变故的错乱。
只是连十九又不是纣王,一定不会不顾发妻,转而娶别人的不是吗?
她不相信,一个字也不相信。
程元整张脸都气的铁青。
她根本不知道‘宁初一’在说些什么,只听懂了他说,她并未有倾城之姿。跺脚吼道。
“来人!来人!!”
那尖锐的叫喊,总算让宁初二清醒了几分。
若放在平时,依照她的性子,再执拗,也必然会上前陪几个笑脸,涎皮赖脸的说上两句好话。
只是程元带来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一时之间根本让她消化不得。
张监正抖着老腿赶过来,跟着几名刻漏章正不知说了多少好话,都没能阻止盛怒之下的程元将人带走。
而宁初二,从头至尾,都没再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