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自竹楼中传出来。
青衫童子听闻,这才轻轻将竹楼的门推开,侧身请荀澈进去,“公子,请吧。”
荀澈略略点头,跨过门槛,他过了门槛,往里走几步,挑眉瞧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原来老先生便是百花谷的谷主。”
“公子请坐。”老者侧坐着,向荀澈伸了伸手。
荀澈走到老者对面,学老者的动作,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恳求道:“既然老先生便是百花谷的谷主,还求老先生赐在下一株雪情花。”
“公子,百花谷虽然多奇花异草,但是雪情花却极为珍贵,你想要雪情花,就必须用等同于雪情花价值的东西与老夫交换,这是百花谷的规矩。”老者道。
荀澈听得出,老者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淡淡道:“只要老先生肯将雪情花相赠,不管老先生要什么东西,只要是在下有的,都愿意拱手奉给老先生。”
“公子不仅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还是难得一见的爽快之人。”老者甚是满意,“公子想要雪情花,就必须用十年的寿命与老夫交换,公子可愿意?”
荀澈听得一愣,“老先生,在下不是死了吗,在冥空山时,你不是说,凡胎*永远到不了百花谷,只有死人才可以到吗?”
“哈哈哈……”老者爽朗地大笑了几声,“那是老夫骗公子的,老夫身为百花谷的谷主,自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百花谷所在,所以将公子打晕了,这才将公子带到了百花谷,还望公子能够谅解。”
老者如此做法,荀澈倒是理解的,百花谷中藏着无数稀世药草,若是暴露了百花谷所在,必会引来不少贪婪之徒。
“老先生有难处,在下岂敢怪罪。”说话间,他整理袍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深深向老者鞠躬,“在下愿用十年寿命与老先生交换,请老先生赐雪情花。”
“既然公子愿意交换,就请到老夫身边来。”老者含笑招手。
荀澈依言走了过去,老者站起身来,将手抬高,手心置于荀澈的头顶之上,少顷之后,便见荀澈的面容苍老了十年,乌发之间还出现了少许华发。
“好了,老夫已取了公子十年寿命,会依言,将雪情花交给公子。”
“青童,你进来,带公子去药园,取一枝雪情花。”
木门吱呀一声,方才给荀澈领路的青衫童子走了进来,青衫童子走到荀澈面前,侧身伸出一只手来,“请公子随青童来。”
“多谢老先生相赠。”荀澈向老者道谢之后,跟随青衫童子离开。
青衫童子将他带到药园最寒冷的角落,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小簇雪白的花骨朵儿,道:“公子,这就是雪情花了,你摘取之后,青童便送你回冥空山。”
荀澈见到雪情花,心情激动不已,大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一簇雪情花全是花骨朵儿,没有一朵是盛开的,“青童小哥,除了这些雪情花,别处还有吗?”
青童微微摇头,“整个百花谷,就只有此处有雪情花,雪情花异常珍贵,等闲情况,谷主是不会赠人的。”
荀澈方才激动不已的心,在听闻青童所言之后,渐渐沉入了谷底。
“雪情花开,或许玲琅脸上的疤有治愈的可能。”欧阳花蕊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响,令他心痛难耐。
只有盛开的雪情花才能医治夙月,眼前这些花骨朵毫无作用。
“青童,难道百花谷中就没有一朵盛开的雪情花吗?”荀澈不死心,转过身来,眼神急切地将青童看着。
“公子是要找盛开的雪情花吗?”青童道。
“嗯。”荀澈重重点头,“只有盛开的雪情花,才能救治在下的心爱之人,若是百花谷中有盛开的雪情花,还望青童小哥能帮在下去求求谷主。”
“哎!”青童被他的痴情感动,感叹一声,“公子,若是百花谷中有盛开的雪情花,青童愿意代你去向谷主求情,只是百花谷中并无盛开的雪情花,恕青童爱莫能助。”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荀澈身子微微晃动,失望至极。
青童见他如此,只好解释道:“雪情花极为特殊,需要用有情之人的眼泪浇灌,才可盛开,否则,永远是花骨朵儿。”
“需要用有情之人的眼泪浇灌吗?”荀澈一步一步走到一朵雪情花前,缓慢地蹲下身去,如玉般的手指轻轻触碰花骨朵儿。
他触碰到雪情花的瞬间,脑海中浮现了与独孤玲琅相处的点点滴滴。
很早以前,他将孤苦无依的独孤玲琅救下,留在了身边。
孤独玲琅给他舞剑,在他孤独的时候,默默守在他身边。
独孤玲琅为了医治他,找回六耳麋鹿血。
独孤玲琅为了他能站起来,为他挖骨。
……
“月儿,此生此世,荀澈欠你的,用一辈子的时间已经还不清了。”这句话落下,两滴清泪如泉水一般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滴答两声,不偏不倚落在了雪情花的花瓣上。
眼泪落下的瞬间,雪情花的花瓣忽然微微一动,有了一丝盛开的痕迹。
这个动作虽然微乎其微,青童离得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公子,用你的眼泪浇灌雪情花,或许雪情花能够盛开。”
经过青童一番提醒,荀澈垂眸一看,发现了那一丝盛开的痕迹,心中狂喜泛滥,“太好了,太好了。”
雪情花极为娇贵,每日承受的眼泪不能过多,为了每日浇灌雪情花,等待雪情花开,随后的日子,荀澈征询了百花谷谷主的同意,住在了百花谷中,每日,青童都为他送来一盏蜜茶,他喝过蜜茶之后,竟然不觉得饿,日子飞逝,他在百花谷中等待,不知今昔是何夕……
百花谷之外,岁月已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独孤玲琅在独孤城度日如年,天天期盼着荀澈归来,可是等了两个月,不仅不见荀澈归来,就连荀澈的一封信,她也未曾收到,于是心中有了疑惑。
“父亲,母亲,你们老实告诉我,公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独孤万里,欧阳花蕊对视一眼,表情为难,不知该说,还是该继续隐瞒着她。
“玲琅,澈儿返回大燕筹备婚宴一事,你不是知道此事吗?”欧阳花蕊说话时,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母亲,女儿求您了,您将实情告诉女儿吧。”独孤玲琅明显不信她所言,苦苦哀求。
“夫人,既然玲琅想知道,咱们就告诉她吧。”见她一日比一日消沉,独孤万里不忍再继续瞒着她。
欧阳花蕊这才道:“其实,其实澈儿是前往冥空山百花谷为你寻找雪情花了。”
“公子……”听闻此,独孤玲琅脸色陡然一变,自言自语道:“冥空山在何处,百花谷在何处,有没有危险,不行,我要去寻公子。”
说话间,她急切地转动着轮椅。
“玲琅,你冷静冷静,澈儿一身本领,定不会有事。”欧阳花蕊赶紧将她拦住。
独孤玲琅扑进欧阳花蕊怀里,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母亲,我心头有一种不祥的直觉,我求你了,你让我去冥空山寻找公子,我求你了。”
她苦苦哀求,独孤万里,欧阳花蕊爱女心切,忍心不下,一番商量之后,只好派了一支城主府的护卫护送她前往冥空山百花谷寻找荀澈。
索性的是,荀澈临行前,有向独孤万里,欧阳花蕊说起冥空山所在。
一路上,独孤玲琅吩咐随从加急赶路,一个月后,抵达了冥空山附近的小镇。
“禀报公主,咱们已到冥空山脚下了。”随行护卫禀报。
独孤玲琅瞧看,已经是下午光景,太阳西落,上冥空山不便,想了想吩咐护卫,“时辰不早了,先找到下榻的客栈,顺便打听百花谷如何走?”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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