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护卫,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以一敌十,一刻钟时间,看护刑场的禁卫军尽数被拿下。
东明辰脸色大变,知道燕璃不是普通人。
“阁下是何人,竟敢扰乱海域法场。”虽然是质问,但是语气却不敢太过猖狂。
“你要杀的是我的女人,你说我敢不敢扰乱海域的法场。”
今日,若云儿有事,屠了整个海域陪葬,他都在所不惜。
燕璃将云沫打横抱在怀中,眸光凌厉的冷挑了东明辰一眼,看见他手里的玉笛,他颦了颦眉,挥手击出一股强大的气波。
“噗!”
气波正中东明辰的胸膛,他被逼得后退了两三米,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手里的玉笛断裂开,碎成无数块玉片,散落在地上。
玉笛碎裂,云晓童终于放心。
无心,无念,金子,高见虎三兄弟看见东明辰挨了一掌,觉得大快人心。
这个男人这般折磨夫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海域禁军统领严战带着所有禁卫军赶来,将刑场团团围住。
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外族人一掌,东明辰心里窝火,见严战带人赶来,他捂胸站直身子,眼神沉冷的扫过燕璃等人。
“严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些外族人给本城住拿下。”
燕璃快速扫了一眼赶来的海域禁卫军,脸色未变。
他大约估算了一下,在场的海域禁卫军大约两三千人,而,他带来的护卫有四百多人,以一敌十,四百多人对抗两三千人,未必没有胜算。
严战挥了挥手,海域禁卫军持戟向前。
燕璃冷盯了几眼围攻上来的海域禁卫军,蹙眉,将视线移到严战的身上,冷沉沉道:“严统领,你确定要与大燕为敌。”
虽然他不惧怕海域的禁卫军,但是,若能劝服严战倒戈相向,不费一兵一卒掌控海域的局势,倒是极好。
“慢着。”严战听到“大燕”两个字,脸色变了变,当即挥手让冲上前的禁卫军全部停下来。
虽然海域有迷雾森林这层天然的保护屏障,但是,迷雾森林绝对无法抵御大燕的jūn_duì ,更何况,大燕的摄政王燕璃,是一位比魔鬼还可怕三分的人物,虽然他不了解大燕目前的朝局,但是,当年姬家拥护姬太后垂帘听政,摄政王燕璃力揽狂澜,凭一己之力,从姬家手中夺回了大燕的政权,这件事,他还是听说过的。
想到杀伐果决的大燕摄政王,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的气势与大燕摄政王很相近,莫非……还未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他的脸色已经巨变。
东明辰见禁卫军停在刑场外围,气得咬牙,“严战。”
“城主。”东明辰一声冷呵,严战向他行了一礼,但是,依旧没有要出兵的意思。
东明辰孤掌难鸣,目光阴狠的盯着严战。
海域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唯一的jūn_duì 就是护城的禁卫军,所以,得禁卫军统领拥护,就等于坐稳了海域城主的宝座,而,严战虽然拥护他继承城主之位,但是,他刚继承城主之位不久,根本就掌控不了海域的局势。
严战向东明辰行完礼,直接将视线移到燕璃那边,“请问阁下是?”
无邪颦眉,视线瞟向严战,直接带燕璃回答,“大燕摄政王千岁。”
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严战心里猛惊,“不知摄政王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不止严战惊到了,东明辰,东明钰,酒楼上的蝴蝶夫人,青鸾夫人同样惊到了,东明辰,蝴蝶夫人的脸黑了,大燕摄政王插手,事情麻烦了,东明钰瞟向燕璃怀中的云沫,他一直知道云沫不是简单的村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大燕摄政王燕璃的女人,青鸾夫人看见蝴蝶夫人的脸色变黑,心里畅快了不少。
“姐姐,今日,你想看钰儿死,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功亏一篑,蝴蝶夫人气得在袖下握了握拳,莹玉般的指甲掐进肉里,根本不知道痛,“可恶。”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阴郁的目光瞟向青鸾夫人,瞪了她一眼。
青鸾夫人亲眼目睹东明钰平安无事,心里那块大石落下,根本没将蝴蝶夫人阴狠的表情放在眼里。
东明钰见情势对自己有利,看向严战,道:“严统领,我有没有勾结外族人,弑父,想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严战站在东明辰这边,但是,东明钰的为人,他确是很清楚,说东明钰弑父,他怎么也不相信,当初,正是因为东明钰没什么野心,所以,他才毅然站在了东明辰这边,虽然东明英的死,他没参与,但是,背后的阴谋,他大体猜到了几分,心里猜到是东明辰,蝴蝶夫人设计陷害于东明钰,但是,趋于形势,他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战没有回答东明钰,但是,他皱眉的动作,东明钰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严战对东明辰弑父的行为不满,所以,才会有皱眉的动作。
东明钰看穿他的心思,继续道:“严统领,老城主在世的时候,对你不薄,难道你想让他在九泉之下都难以冥目吗?”
他在赌,赌严战念在东明英旧日的恩泽上,会倒戈相向。
“二公子,老城主对严战的恩泽,严战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提到东明英,严战的眸中很明显闪过一丝歉疚。
东明钰眼神敏锐的抓住严战眸子里的愧疚,只要严战心里有一丝愧疚,就有希望扭转海域目前的局势。
“严统领,既然你不敢忘记老城主的恩泽,又怎敢让他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呢?”
“……我。”严战哑口无言,眉宇间褶痕深深,心里纠结。
东明辰看出严战在动摇,心里着急,“严战,本城主命令你,赶紧将这个弑父夺权的罪人拿下。”
东明钰挑了一眼东明辰,即使他此刻身穿囚衣,在气势上,却一丝不输于东明辰。
“严统领,那日老城主死时,七窍流血,试问,被掐死的人,会出现七窍流血的症状吗?”
“不可能。”东明钰话落,无情站了出来,他是大夫,他最清楚被掐死者的症状,“被掐者皆因窒息而亡,只会出现舌头外翻,眼球突出,脖子间淤青等症状。”
“这位公子说得很对。”东明钰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无情,“所以,那日,根本就不是云姑娘掐死老城主的。”
当日,东明辰急急叫禁卫军冲进了祝寿厅,根本不给他申辩的机会,而且,当时云沫发狂,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勾结外族,杀死父亲,令他有口难辩。
东明钰能想到的,严战也想到了。
严战考虑了片刻,对东明钰道:“二公子,你想怎么做?”
现在情形,大燕摄政王很明显站在了二公子一边,他若继续支持大公子,是不明智的选择。
“严战,你……”严战倒戈相向,东明辰气得眉宇间青筋暴出。
“大公子,老城主死得不明不白,您身为老城主的长子,理应找出真正的凶手,让老城主含笑九泉。”严战淡淡道。
前刻,他还称呼东明辰为城主,此刻,却唤他大公子,很显然,他已经做好决定,倒向东明钰。
东明钰看到扭转局势的希望,道:“父亲的死,整个城主府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说话,他转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视线扫过东明辰,严战,禁卫军,刑场周围的百姓,然后才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说,“今日,我东明钰对天发誓,若真有弑父夺权,愿遭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之刑。”
“我觉得二公子不会杀害城主。”
“二公子如此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害城主。”
“二公子一定是冤枉的。”
“城主,严统领,请下令彻查老城主之死,还二公子清白。”
……
东明钰发过誓,那些躲进角落的百姓逐渐走出来,议论纷纷。
东明辰气得脸都绿了,可是他的怒火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
“严统领,请下令将城主府的人,及寿宴当天的宾客全拘禁起来,一个一个的审问,本公子第一个配合你审讯。”东明钰道。
城主府所有的人,自然也包括新任城主东明辰。
“是。”严战对着东明钰点头,然后挥了挥手,几名禁卫军走上刑台,分别朝着东明钰,东明辰而去。
“二公子,请。”其中一名禁卫军向东明钰伸了伸手,态度还算客气。
东明钰微微点头,“好。”
东明辰盯着禁卫军走向自己,恼恨地磨了磨牙,冷声道:“严战,你敢拘禁本城主?”
“请大公子见谅。”严战感觉他视线瞟来,恭敬的颔首,“若大公子并非害死老城主的真凶,严战自当负荆请罪。”
禁卫军忌惮东明辰的威严,不敢靠上前。
东明钰朝东明辰冷冷的勾了勾唇,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大哥,你若无罪,又何必心虚。”
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东明辰的表现,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严战没再理会东明辰,挥了挥手,再一次吩咐了两名禁卫军上前,将东明辰押去审问。
“严战,你好得很。”迫于形势,东明辰只得配合禁卫军,不过,看向严战的眼神含着滔天的怒火。
严战站在原地,表情平静的承受着他的怒火。
如今,他已经将大公子惹怒,只能孤掷一注,将宝押在二公子的身上,有大燕摄政王的支持,希望二公子能扭转局势。
东明钰要求,不但要拘禁城主府的人,还要拘禁当日赴寿宴的客人,而这些客人中,就包括云沫。
燕璃深邃的眸子凌厉一转,视线瞟向东明钰,严战,用沉冷魔魅的调子道:“你们要审问其他人,那是你们的事,本王不管,但是,本王的女人,没人可以带走。”
沉冷的调子落下,他收回视线,垂下眼睑,深藏于眼底的寒意瞬间消失,眼神温和的将云沫望着,双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表情异常珍惜,仿佛,他此刻抱着的,是他生命里的全部。
燕璃话落,东明钰瞟向严战。
“严统领,云姑娘神志不清,可否网开一面。”
寿宴当天,按照惯例,那块紫翡本应该是赐给他的,说来,云沫完全是误打误撞,替他挡了那场灾难,思及此,他心里对云沫有些愧疚。
“嗯。”严战毫不犹豫的点头,大燕摄政王的女人,他敢动吗?又不是找死。
“摄政王殿下,请随我的人去驿馆下榻。”说话时,他招了一个禁卫军过来,准备让那禁卫军领燕璃等人去驿馆。
大燕兵强马壮,不是小小的海域惹得起来,大燕摄政王亲临海域,自然是贵宾中的贵宾。
“嗯。”燕璃没有拒绝严战的好意,应了一声,再次看向东明钰,“二公子,害过云儿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希望你查出真凶后,通知本王一声,本王亲自动手,恐怕会伤了大燕跟海域之间的和气。”
“请摄政王殿下放心,本公子一定还云姑娘清白。”东明钰淡淡回答。
虽然海域比大燕实力弱许多,但是,东明钰与燕璃对视,竟然一丝不输气势。
燕璃盯着他眉宇间的骄傲之色,倒是有几分佩服。
“如此,甚好,告辞。”
离开刑场,燕璃抱着昏迷中的云沫,神色匆匆赶到海域的驿馆。
“无情,赶紧看看夫人的情况。”他抱着云沫,大步而行,风一般刮进驿臣准备好的房间,然后吩咐无情赶紧查看云沫的情况。
“燕璃,童童。”云沫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呓语。
燕璃盯着她深锁的眉头,心如刀绞,“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谁也没法伤害你。”
“娘亲,儿子也在。”云晓童站在床前,视线紧盯在云沫的身上,小小脸蛋上,布满了担心,“爹爹会保护你,儿子也会保护你,你要是痛,就哭出来,儿子不会笑你。”
无情听云沫不断呓语,眉头深锁,模样很痛苦,赶紧走过去,帮她把了把脉。
“无情叔叔,我娘亲情况怎样?”云晓童急问。
无情收回手,皱了皱眉,道:“夫人的脉相很平稳,不像中毒。”
“娘亲没中毒,那,么会失去心智?”云晓童很不解。
燕璃与云晓童一样着急,在无情给云沫把脉的过程中,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不过,无情的医术,他再清楚不过,“童童,先别急。”
“王,属下再仔细看看。”无情想起云沫的双眸是血色的,伸手将她的眼皮撩开,当看清云沫眸中一片妖艳的血色,几乎连瞳孔都是血色的,他松开手,脸色沉了沉。
好狠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