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从销金窟中,得来花柳病,谷
可能会因被刀片割伤,患上血痈,
可能仅仅因为从某个村庄中经过,就患上了厉风,或者说麻风病。全身长满鲜红斑疹,毛发脱落,肢体萎缩,身上出现大面积的水肿或瘤癍。
还记得我们游历无尽海各个岛国,记录下来的,有关于疾病种类与人口数量的资料么?”
“记得。”
学徒点了点头,“人口稀少、与世隔绝的岛屿,疾病种类相对较少。
但如果流行了某一种不会轻易致死、连绵不绝的疾病,比如麻风,他们将很难阻绝病症蔓延。几十年、上百年,持续被这一种疾病困扰。
而人口越多,与外界接触越频繁的岛国,他们的疾病种类也越多。”
“没错。”
司徒豸满意笑道:“人数越多,意味着所需的粮食、牲畜越多,
意味着农耕更发达,人与人、人与牲畜的距离越近。
人有人的病,牲畜有牲畜的病,只有极少数疾病,会在两者之间传播。
但当这一概率,被放大到万万之巨时,
牲畜动物,就必然会将疾病传染给人类,
而疾病,也必然开始衍生、变化,以及蔓延。
城市,
大型城市,
拥挤嘈杂、人流密集、南来北往的大型城市,就成了最优良的疾病蛊坛。”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飞色舞喜悦道:“梅毒,花柳病,仅仅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李昂是开发了有效新药不假,但他根本无力去抑制疾病沿着长安商路,传播到虞国各处。
人总是讳疾忌医的,何况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症,
永远会有人在知情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疾病散播出去,在李昂、虞国无法顾及的角落,生根发芽。
而那些新生出来的、更加恐怖的病症,
也会随着虞国的发展,人口的集中,城市的建设,
而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可控。
直至,出现一种或数种足以席卷天下、无人能制的疾病。”
司徒豸手舞足蹈,神色兴奋狂乱,喃喃自语道:“肉食者鄙,虞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而那位李昂——我承认他惊才艳艳,他也许能意识到这冥冥中的变化,
但他也不可能阻挡虞国发展的脚步,阻挡城市的建设,
他只能选择饮鸩止渴,跟在虞国后面,修修补补这烂摊子。
我们与自然选择站在一起,是制造武器的一方,
而他负责打造盾牌,被动防御。
殊不知久守必失,
这场战争,我们永远不会输。”
司徒豸走到窗边,俯瞰窗外车水马龙的长安街道,陶醉道:“在我的家乡,流传着这么一个神话寓言。
神明们打造了一个盒子,往其中放入了因人而产生的种种邪恶。
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疾病、哀伤...
因为求知欲,盒子终将被开启,释放出种种恶疾,
而人类最后的希望,将永远埋藏在魔盒底部。”
他转过身,再一次揉了揉弟子的头发,微笑道:“走吧。让我们去加快这一进程。”
弟子下意识地站起,“去哪?”
“虞国造船、河运、海运的中心之一,”
司徒豸踏步走出屋外,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