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什么都没有”,无知者的话语不就是最好的请柬吗?
郁江嗤笑着,迈开步伐。
鞋底与血接触的粘腻感清楚地萦绕着他,但郁江早已习惯与鲜血为伴,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终于回家了的轻松。
他和光明世界那些心怀梦想意志坚定的普通人终究是不同的,哪怕短暂地触及光明,也终有一天要回到他所熟悉的沼泽中来。
郁江这样想着,却感觉紧贴着心口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他愣了愣,才猛地想起那里应该装着他和宫本由美一起求来的御守——那个在他无意识的状态下不小心混进行李带回来,后来又在和宫本由美确认关系后被对方耳提面命一定要贴身佩戴的御守。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郁江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就像现在,在那些无休止的肮脏的交易和利用外,有人是毫无所求毫无目的地盼望着他的归来,祈祷着他的平安,她所期待的那个未来也有他的身影。
有什么不一样了。
郁江平静地踏上顶楼的台阶,看着无人操控的大门在他眼前倏尔开启。
“欢迎你,我的朋友。”
低沉的呢喃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浓重的绿色雾气蔓延在整个天台上,让人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东西。黄绿色的光线混杂其中,晃得人眼睛疼,而出声之人的踪影却越发模糊,捉摸不透。
郁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出口时便没多少耐心:“你们都很喜欢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蜘蛛是幻术师就算了,那还能姑且当作他的工作和特色,可眼前这个家伙明显就是故弄玄虚。
也许是他口中的“你们”激怒了对方,郁江前方的雾气忽然聚拢成一团,慢慢显出一个人形来。
“别把我和spider那个笨蛋相提并论。”说话的是一个外国男人,挺拔的身材,浓密的棕红色毛发,还有他与同事们如出一辙的古怪打扮,隆起的鹰钩鼻自碎发下伸出,看起来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木偶。
郁江忍不住被他逗乐了:“我觉得地下世界实在不该把我们和乌鸦联系在一起,但凡他们见过你的样子就该将这个荣誉称号颁发给你。”
“乌鸦?”男人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用戴着黑色手套几乎看不出肤色的人指着郁江,“我不是蜘蛛,我也不是乌鸦那种恶心的食腐生物。我是toad,作为合作者,记住我的名字应该是最基本的礼仪吧?”
郁江本想吐槽一下“乌鸦并不是非要吃腐肉,它们其实是杂食性动物来着”,但吐槽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男人的自我介绍给憋回去了。
toad?
郁江忍不住问:“你是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