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看着她关切的小脸,吻了吻:「不冷。」
姜颦自然不信,小镇上车少,还空旷,与四方城的温度相比,低了好几度。
「她愿意,愿意去睡,就让她自己去,你别去了。」姜颦小声道。
虽然她觉得这样说,肯定不太孝顺,但她真的对陆萍这样很不理解。
时厌轻笑:「我陪你睡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姜颦轻轻抿唇:「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等待会儿再晚些,就更冷了。」
她挺怕冷的,所以想到他要去暖那个冻得要结冰的被子,就觉得难受。
「不冷。」时厌用被子将她裹起来,躺在她的身侧,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
姜颦搂着他的胳膊,面颊在他的肩上轻轻蹭了蹭,「嗯。」
等她睡着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
时厌掀开被子,朝外走。
姜父还在看电视,看样子是在等他。
「爸。」时厌喊了一声。
姜父:「要过去了?」
时厌:「嗯。」
姜父示意他先坐。
「当初你几次推脱不让你母亲参与你跟小姜婚礼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吧。」
至于哪个,姜父不用多说,时厌也能了悟。
时厌沉默两秒,说:「……我跟颦颦不同母亲住在一起,她嫁给我,只是我的妻子,不需要孝顺公婆。」
姜父抿了口茶:「话是这样说,但毕竟那是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
时厌:「是,所以她只生养了我,没有生养颦颦。」
姜父闻言一愣,然后笑了声,「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来吃饭。」
时厌回到老院子,院子里的地还是红砖铺的,茂盛的有人高的杂草已经被砍倒,放到了一旁的角落,但地面突起的根茎还没有很好的磨平,天黑行走时,容易被绊到。
当开堂屋门的声音响起,铺着外套坐在老式沙发上的陆萍抬起头。
「一回到这里,我就想到当年我们娘俩那艰难的生活。」陆萍说:「明天跟我去祭拜祭拜你爷爷奶奶吧,这么多年也没有给他们烧过纸,指不定怎么怨恨我。」
时厌淡声:「他们不会。」
「不会?」陆萍笑了声,「不会的话,就不会不让我进家门,不会把我们娘俩赶出去……你知道你从小就觉得我对你要求严格,但没有我这么对你,你今天怎么能走到今天,他们真应该好好看看,不,所有人都应该好好看看,我培养出来的儿子是多么优秀。」
说到最后,陆萍的神情就显示出某种异常的亢奋。
重新回到姜楼,回到她人生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少不了就会产生某种想要出一口气的急切。
时厌眸色淡淡的回了房间。
这处的灯还是单独用的孤零零的一个灯泡,不足够亮,但照明足够,只是电线老化,接触不太好,往往灯线要拉扯几下才会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