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刻薄了?你给我说清楚!”梅佳本来就十分恼火,被李海东一激,更来劲了,道:“这都几点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喝个酒胡天喊叫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妈本来就睡眠不好,被你们这么一折腾,到现在还瞪着大眼睛看天花板了……”
“梅佳!”李海东捏着嗓子呵斥道:“我兄弟在里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有什么话等他们走了再说,成不成?”
“留什么面子?”梅佳打心里眼里看不起李海东,恼怒地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哪个混得不比你好……”
“呯!”牛福勇带着一身酒气推开卧室门,从衣架上取下衣服,一声不吭地穿衣服。陆一伟连忙追出来拉着牛福勇,不停地使眼色。
“拉我干什么?不吃了,回家!”牛福勇二愣子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地穿鞋要走。
李海东见状,剜了梅佳一眼,赶忙上去劝说:“牛哥,你别走啊,这酒才喝了一半……”
牛福勇突然停下来道:“海东,我和陆哥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天吧。”说着,麻利地穿好衣服,回头对陆一伟吼叫道:“你到底还走不走,没看到人家不欢迎你吗?”
陆一伟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看李海东,再看看梅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牛福勇的催促下,只好穿上衣服对李海东道:“行了,喝得都差不多了,正好我和福勇去办点事,你们早点歇息吧。”
“牛哥,陆哥,这……”李海东极力留客,最终无法挽留,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火气噌地上来了,将手里的一簸箕煤重重地扔到地上,红着眼指着梅佳道:“要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老子一天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对于李海东的咆哮,梅佳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道:“不愿意待就滚,谁稀罕你!”说完,披着外套上楼去了。
陆一伟和牛福勇从李海东家里出来,直接去了审计局家属院的家。牛福勇恼怒地往沙发上一躺,拍着茶几道:“陆哥,你瞅瞅海东那窝囊劲,咋就娶了这么个婆姨,换做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陆一伟也没想到梅佳会如此,对李海东多了些同情。道:“你也别埋怨海东,从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成了家,还有了孩子,小日子刚刚开始,梅佳不欢迎我们,大不了以后不去就是了,你别生气了,来喝茶。”
牛福勇接过茶杯,跐溜跐溜喝了两口,道:“对了,陆哥,刚才当着海东的面我不能说,上次和你说得那事到底怎么样了?”
陆一伟端着茶杯坐下来道:“我说了,张书记好像不太感兴趣。他说在北河镇建铝厂先天条件不足,你也知道,北河镇铝矿相对分散,且开采难度大,加上需要大量水资源,可北河镇连生活用水都困难,再来这么大个厂子,更加紧张了。张书记谨慎,我也觉得此事不靠谱,你让巴图再考虑考虑吧。”
牛福勇那懂这些,不过听陆一伟这么一解释,也觉得有些不靠谱。点头道:“回头我和巴图聊聊,实在不行这事就流产了。”
陆一伟对巴图的身份十分好奇,道:“福勇,你和我说实话,巴图在内蒙生意做得那么大,干嘛要跑到这小地方投资?你以前给我的理由实在难以信服。”
牛福勇今晚喝得不少,借着酒劲道:“巴图的实力你也见识了,在他们当地绝对得牛逼。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小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过于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得罪小喽啰也就算了,他直接把一位将军后代的公子爷给得罪了。在人家眼里,你再有钱算个屁,照样可以把你给灭咯。这不,省里直接派人下来查他,把他的煤矿全部给没收了,家也被抄了,几年的积蓄一下子没有了,好在这小子聪明,国外还有存款,给他留了一条后路。”
听完巴图的经历,陆一伟唏嘘不已。埋怨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幸亏我没引荐给张书记,你差点害了我。”
牛福勇不以为然道:“这算个屁,老子当年还不是几进几出,出来照样是好汉。巴图不过是命不好,他想从哪里跌倒从那里爬起来,我俩毕竟有交情,他遇难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陆一伟不认同牛福勇的观点,担心地道:“福勇,你和他不一样,哥劝你一句,你最好少和他纠缠在一起,这种人太危险。既然有人盯上他了,对方绝对会斩草除根,别到时候把你也牵连进去!”
“怕个卵!”牛福勇不听劝道:“兄弟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既然投资不成铝厂,我打算让他和我合伙干,入股溪河煤矿,也不用他参与管理,到年底分红就成了。正好,我还差一部分钱,这下齐了!”
牛福勇的脾气倔得像头牛,不管陆一伟怎么劝说都不听。最后一锤定音道:“行了,陆哥,你也别劝我了,这事我自有分寸。巴图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落难时我必须得拉一把。”
陆一伟无奈,只好中止了这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