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童镇川大怒,可他看到童炎那倔强的眼神后,心里一软,轻声劝道:“就算老夫肯救他又能如何?你也看到了,有那么多顶尖势力之主想杀他,光凭老夫一人怎么保得住他?更何况,天神祭事关重大,我作为族长绝不能把全族人的命运拿来赌!”
“炎儿,听话。等天神祭结束,天地桎梏被冲破,我们雪黎族人返回到真正的故乡后,你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你的前途,绝非九州大陆这些井底之蛙所能想象的,到时候你还怕不能帮林陨报仇吗?你可是雪黎族千年难得一出的命运之子,自当肩负更重大的使命!”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若是伤了根基,你将会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童镇川却是没有看到童炎坚毅的表情有丝毫变化,这才意识到仅凭自己根本无法说服这个倔强的孙儿。
无奈,他只能选择离开冰窟,任凭童炎在这里待着。
独留在冰窟的童炎,脸色变幻不定,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不甘……
砰!
拳头砸在坚硬的冰壁上,溅起点点血花,那碎裂的冰块上映射着童炎那狰狞的脸庞!
“童炎,你他妈算什么男人!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保不住!”
“北斗剑宗,慕容阀,罗阀……给我等着,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宰了你们!”
愤怒的低吼声,在寂静的冰窟中响起,宣泄着其主人心中的仇恨。
……
昏暗深邃的丛林之中,一名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迷茫无助地走在路上,他生得俊美无双,仅是微微的蹙眉动作,便能引起花季少女的春心萌动。
他,正是白寒擎。
自从上次在临鞍山脉一战后,他便跟林陨失去了联系。宫星芷自然没有为难他,只是放他离去。他对宫星芷的情绪相当复杂,既是不愿她继续被自己的野心所支配,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于是,白寒擎就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终日在外流浪。哪怕心中时不时响起夜孤寒的声音,他也是充耳不闻,没有选择逃避性地将肉身掌控权交出,也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就这么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各地游荡。
“我能做些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
这些天来,白寒擎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些问题,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啪嗒。
蓦然间,他似乎踩断了脚下的枝桠,这让他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他正一脸和蔼,眼神慈爱地看着自己。
一袭血云黑袍,鬓角微白,端正方庄的国字脸,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方哲这个老魔头!白寒擎,快点跑!”
也不知为何,白寒擎体内的夜孤寒居然像是发了狂一样,开始不断地传递自己激动的情绪。然而白寒擎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旧站在原地。
“师尊?”
白寒擎一怔,眼眶竟是不由地有几分发红。
眼前这人正是他的师尊,血神宫三大太上长老之一的方哲!
“小家伙,这是怎么了?”
方哲笑了笑,习惯性地将宽大的手掌放在白寒擎头上,道:“是不是又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不用怕,有师尊在这里,帮你做主。”
“师尊,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寒擎困惑道。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师尊终日只知道待在血神宫的宫殿里修行闭关,数十年来如一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血神宫半步。
这一次,又怎么会破例离开血神宫呢?
“师尊掐指一算,感应到你体内的那道残魂好像不太安分,就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方哲眼神微眯,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没有,‘夜孤寒’很安分,是我主动把肉身控制权转给他的。”
白寒擎摇了摇头,说出实情:“我碰上了一些事情,感到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我就想让‘夜孤寒’来帮我,只有他能明白我的心情。”
“哦?”
方哲有些意外,不禁笑道:“你这痴儿!那‘夜孤寒’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你轻易把他放出来,岂不是让他去害其他人了?”
“可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伤害过我,而且他说杀那些人是在保护我……”
白寒擎不解道。
“他那是在骗你。”
闻言,方哲不动声色地在白寒擎体内注入了一道隐秘真元,轻笑道:“你要记住,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只有师尊。也只有师尊,才绝对不会害你,其他人的话万万不可相信!”
白寒擎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再也看不到半点光亮。
他就像是个傀儡木偶一样,痴痴傻傻地点头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