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王有一座金山，每天都会源源不断的从金山上拉金子回赵国。”吕不韦有些迟疑。
他本来是不信这种事的，因为很扯淡，但是传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从赵国传到了秦国，连庸芮回来之后都这么说。
吕不韦不得不信。
如果不是有一座金山，怎么解释赵国的钱是哪来的？
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军师也信这种谣言？”王龁笑道。
“以前是不信的，后来从一个方士那里见到了点石成金之术，方知世界之大，吾所知甚少。”吕不韦感叹道。
“点石成金？若真有此术，军师为何不带回秦国，献给大王。我秦国若是有此术，何惧赵国？”王龁眼前一亮，身上铠甲锵锵作响。
“那方士志在四方，不愿入仕。”吕不韦摇了摇头。
“可惜了。”王龁叹了一口气。
两人交谈之际，一支骑兵从扈城快速朝这里冲来，秦军连忙列阵，准备迎敌，对方却在一里之外停了下来。
“是乐毅。”吕不韦沉声道，脸色不太好看。
“秦军好像在看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公孙龙笑着说道。
没有人回答……
公孙龙嘴角抽搐了两下，有点尴尬，“给秦军来一下也行啊，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过去吧。”
乐毅和荀子没有说话，李斯眼睛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公孙龙和李斯对视一眼，狡黠一笑，联手调动精神力，推动气流，卷起地上的尘沙朝着秦军吹去。
荀子瞥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跟着注入了精神力。
等到吕不韦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
三川周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降雨，黄河冲击下来的泥沙晒干之后附着在土地表面，形成一粒粒微小的细沙，平时走路都能带起来，大风一吹，更是卷起漫天黄沙砸向秦军。
吕不韦刚准备反击，荀子、公孙龙、李斯三人直接加大输出，将其精神力逼了回去。
“小样，还敢和我们斗。”公孙龙仰着脑袋，活脱脱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
“被阴了，艹……噗噗噗，咳咳咳……”吕不韦脏话还没说完，一大股灰尘被灌入嘴巴，瞬间将嘴巴填满，更是有一大口被吸入了嗓子眼中。
“我们走。”王龁连续吐了几口，感觉还是没有吐干净，一脸阴沉的朝大营走去，身后秦军也是灰头土脸，士气全无。
“他们走了。”公孙龙指着秦军的背影大声说道。
赵军转了一個方向，本来打算绕过去，既然秦军走了，那直接跟在后面就行了。
秦军见赵军跟在后面，不由加快了脚步。
秦军加快脚步，赵军也跟着加快脚步。
赵军并没有进攻，一直尾随秦军来到大营不远处，见更多的秦军开始集结，才停止前进。
不过赵军也没有撤退，而是肆无忌惮的在秦军大营不远处来回晃悠，指指点点，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甚至乐毅还下令下马解鞍，坐在地上唠嗑，引诱秦军来攻，秦军硬生生忍住了冲动，无论赵军怎么诱惑，坚决不主动出击。
“这王龁有点能忍啊。”乐乘说道。
“王龁能忍住，不代表其他将领也能忍住，将领能忍住，不代表士卒没有怨气。之后几天，不断派兵过来骚扰秦军，晚上也不要放过，不能让秦军安稳了。再派一些人到阵前叫骂，从王龁开始骂，王龁骂完骂白起，白起骂完把秦王，秦王骂完就骂老秦王，不要骂重复了。”乐毅拍了拍手掌，从地上站起来。
“真要这么干吗？”李斯迟疑道。
“这里是战场，只要能胜利，不择手段，更何况只是骂几句。”乐毅看了李斯一眼。
“受教了。”李斯躬身说道。
“另外，安排将士们将附近哪里有陷马坑探查干净。”乐毅继续说道，他刚刚发现了秦军大营外不止一处有陷马坑。
“我会亲自带人排查的。”乐乘郑重的点了点头。
“太傅，有没有办法下点雨？这里地面太干燥了，一旦骑兵跑起来，便是漫天尘沙，严重影响骑兵作战。”乐毅看向荀子。
泥泞的道路对骑兵不好，太过干燥对骑兵也不好。
“我刚刚试了一下，这里空气中的水汽太少了，最多只能下点小雨。”荀子说道。
过去，谋士掌握着庞大的精神力不懂得如何运用，后来李斯提出奇思妙想，利用精神力来改变天象，甚至实现人工降雨。
但李斯只知道雨是从云里下下来的，并不知道云里为什么会有雨。
为什么有的云会下雨，有的云不会下雨他也不知道。
赵括告诉他，水蒸气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遇冷会液化成小水滴，无数个小水滴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云，水滴在云里互相碰撞，变成大水滴，当水滴大到空气拖不住的时候，就会从云上落下来，形成雨。
李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想要下大雨，就把几块云扯在一起，想要下小雨，就使劲压缩一块云。
之后大家一起推演，很快就把这项技术推向成熟。
不过想要实现人工降雨，精神力至少要达到能够诞生天赋的层次，而且只能小规模降雨，大规模改变天象非人力所为。
“不需要大雨，只要能够把地表的灰尘冲走就行了。”乐毅说道。
“我们尽力吧。”荀子点了点头。
数天后，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王龁抬起头望着天空，感觉有些奇怪。
随后外面传来赵军的辱骂声，让他心中有些烦躁。
最初赵军骂自己，他忍了。
接着赵军骂白起，他很生气，还是忍了。
现在赵军开始骂秦王了，他忍不了，也不能忍了，再忍下去就该有人弹劾他了。
即便知道这个时候派军出击并不明智，王龁还是派了一支军团攻打赵军，最后六千人只回来了三千，连军团长都战死了。
接着赵军继续派出骑兵在秦军大营外来回晃悠，并不时出言挑衅，一些脾气暴躁的将领忍不住这种侮辱，带兵杀了出去，大部分都没能活着回来。
秦军气势在肉眼可见的下降。
王龁很清楚，等到秦军气势下降到低谷，就是赵军发起总攻的时候。
从一开始，秦军就被赵军牵着鼻子走。
不是他王龁无能，而是情报传递太慢导致的信息差，以及秦军和赵军的实力差距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