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之认识陆浔的时间超过了陆浔自己的想象,陆浔轻微的举动就能让她察觉出不对,虽然重新来过她性格变了不少,但是既然重新和陆浔走在一起,自然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她本不想问,又怕他憋着难受,道:“齐修啊,不如吃完完饭陪我在院子里走一走?”
陆浔抬头微笑,“好。”
陆大帅看陆浔的笑容,直接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让你跟我儿媳妇和大孙子一起出去散步是看得起你,你还笑得这么勉强,我告诉你,你再给我嘚瑟,我直接踹死你,你上天去吧你!反正我有孙子了,不需要你。”
吹胡子瞪眼睛的,这老头儿一天不和儿子吵架,感觉自己都吃不下饭。
悠之原来也担心他这样突然发病可如何是好,但是嫁过来这段时间她静静的看着,突然就发现,事实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只是父子二人独特的相处模式罢了,陆大帅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不说,还把这当成了下饭菜,如此这般,她也就劝了,任由他们闹。
像是现在,好好的笑都不成呢!
陆宁插嘴道:“父亲真有意思,张嘴孙子闭嘴孙子的,就不能生个女孩子?我倒是觉得,生个小女孩儿挺好的,可以买很多花衣服穿,多可爱啊!”
陆大帅筷子拍的直响,他道:“谁说女孩子不好了,谁说了啊,你还不是女的啊,我没疼你吗?你天天骑在我头上拉屎,你看看,现在还跟我挑衅呢!我说啥了,还不是忍了下去,我这不就一个代称吗?那我说?那个小小兔崽子?”
悠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大帅看她笑了,立时囧了,随即道:“呸呸呸!我怎么讲脏话了,我也不能发飙,不能影响孩子,对,不能影响孩子。我去楼上给祖宗上根香,让祖宗保佑孩子平平安安、聪明伶俐,可不能再是一身匪气了,可不行可不行!”
他不断的碎碎念,放下筷子就上了楼,不过楼梯走到一半,眼神凶狠,声音却古怪的温柔:“陆宁陆浔,你们两个都好好说话,听到没?”这又担心上旁人了。
陆宁直摆手,“您快走吧您,您不发火,这里没人拍桌子瞪眼睛。”
陆大帅气的不行,不过很快就忍了,做了几个平心静气的动作,去了香堂。
悠之道:“自从有了孩子,父亲看我顺眼好多。”
陆浔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言道:“其实原来父亲看你也是顺眼的,只是他这人就习惯这样咋咋呼呼,一时不咋呼,他不会说话。”
悠之道:“那你呢?你今天怎么了?神情不太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悠之这般一提,陆宁立时就着急起来,“是赵二有什么事情么?”
说完立刻后悔了,这件事儿,悠之不知道啊!
悠之追问:“赵二哥出什么事儿了?不是说他往回走了么?齐修哥。”
她摇晃陆浔的胳膊,陆浔怕她动了胎气,立时言道:“没事儿,就是之前他被困在一座小城了,不过你放心,我联系了距离那边最近的驻军,已经乔装成普通人过去声东击西支援了,你放心就是。”
听他这样言道,悠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陆宁也感慨道,“人家是帮咱们,可不能因此出事儿,他这不是第一次帮忙了,如果真是有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
陆浔打量陆宁一眼,没说话。
其实陆宁自己没有发现,这些年与悠之接触的多,她心肠也软了许多,若是以前的陆宁,别说是救命恩人,就算是救了一百次,她也不会放在心里。
有时候身边的朋友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
又或者,原本是他们没有给大姐一个很好的氛围,才导致大姐成了那般愤世嫉俗的样子,她现在这样,他们真的觉得心里很舒服。
陆宁道:“那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就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呢?也别怪悠之说。怎么着?你还敢给悠之扔脸子?”
陆浔立刻摇头,他哪里敢。
他沉默一下,斟酌言道:“我今日与付少敏的表哥乔安做了一笔生意,答应放了付少敏,惩罚的事情,由我一力处理,放过她。”
“为什么?”
悠之奇怪的看向了陆浔,陆浔不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至于说生意,什么样的生意?她不解的看向陆浔,生怕与烟土那些事儿有关系。毕竟在她的心里,乔安就是一个烟鬼。
“乔安偷听到郑晨与郑巧宜的对话,知晓郑巧亭是被郑巧宜毒死的。”
“什么?”
悠之瞠目结舌,而一旁的陆宁也是呆住了。
他道:“我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去杀了郑巧宜,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留在世上一天就是祸根。之前她能坑害自己的亲姐姐,现在未必不能对悠之有什么想法。悠之出门少,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是担心一个不留神被她潜了进来,做些小手脚,日积月累,铸成大患。”
悠之总算明白为什么陆浔回来之后让人给整个家都打扫了一次,连屋里的植物也都搬了出去,她就是从那一点觉得陆浔有点不对,而后看他越发的不对。
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浔言道:“我个人倾向于立时报仇,但是许是你不知,我之所以这么不待见郑巧宜也没有对她如何,全然是因为当年郑老师先生于我父亲是有恩情的,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们家为什么照拂郑家。我们两家又是为何会结亲,都是因此。现在察觉她杀了郑巧亭,而郑晨知道这件事儿,除却郑晨知道,郑老爷子呢,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悠之有些明白陆浔的为难,她道:“你是怕他年纪大了,一旦是真的不知道,突然发了这样的事情,受到打击?”
陆浔颔首道:“郑老先生比父亲年纪大,身体也不像父亲这般硬朗,我委实有些不放心。如若是单看郑家人,我真是一枪就崩了那个贱人,可是,郑老先生总归是不同的。”
“郑老先生如何?”陆大帅下楼,依稀听到他们讨论郑老先生,挑眉道:“老郑如何了?”
陆浔起身:“父亲您来书房,我与您说几句话。”
没过多久,就听到书房传来打砸的暴怒声,悠之怕对宝宝不好,言道:“陆宁姐,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悠之自从怀孕就每天傍晚在院子里散步,十分的定时,陆宁就常说,悠之如果做母亲,必然是最好的一个小妈妈。
两人在院子里散步,陆宁打量悠之的神情,不知提及郑巧亭她会不会不高兴,因此十分的小心谨慎,“巧亭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悠之失笑,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宁,缓缓问道:“陆宁姐是怕我吃醋妒忌吗?”
陆宁连忙哄道:“当然不是,我们悠之最好了,聪明大方识大体,哪里会因为这些小事儿不高兴吃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