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稍稍邻近些的地界,程勉真与韩萦初二人也是相视怔然,后者显然以为这两道龙气之下,必然是要有程勉真一席之地的,不料如今与谢净争锋相对的,却是她不曾想到过的赵莼。
不过韩萦初能站在此处,亦表明她一路行来并非全胜,倒不想大师兄程勉真会与她落入同样境地,于是便开口询问道:“大师兄何故在此?”
程勉真也未有气恼之色,照旧端正了神情坦然应道:“却是技不如人,稍逊了谢道友与赵师妹一筹。”
言外之意,便是只败给了这两人。
韩萦初听他败于赵莼之手,一时也深感诧异,不禁暗自言道:“早在动身之前师祖便有言过,说这赵莼潜力惊人,我若与她对上,自当是难以取胜,适才看她剑法惊人,领悟的神通也是极为厉害,我倒是输得不冤。只是大师兄他资历深厚,自袁师姐突破以来,诸弟子中就属他身居第一,如今却也……”
有着赵莼打上夔门洞天一事横亘在两人中间,韩萦初却是怎么也无法咽下这口气来,念及师门曾在对方手中受辱,便再是同门弟子,也不由紧皱双眉,难发一言。
程勉真看她脸色,即知韩萦初心头有气,长此以往只当恩怨愈深,难以共处,又因他身为门派大师兄,自觉有调和弟子的责任,便暗中记下此事,意欲回返宗门之后再细细与对方话谈一番,此刻眼神流转,又注意到韩萦初头顶的龙气比自身还要少些,遂开口道:“师妹这一路只怕是有些凶险。”
观其目光所向,韩萦初便知他所问何事,不由双唇微抿,略有些懊恼道:“太元萧麟手段阴险,师妹我有所不敌。”
个人手段大多合其秉性,韩萦初直来直往,心高气傲,所修大道也有浩正刚烈之风,此与萧麟之道相背而驰,因此败于她手之后,韩萦初便深有不忿,更难以忘怀此事。
“萧麟道行深厚,已然是袁师姐一辈的人物,既在此境停留至今,便也是为了这大道魁首而来,师妹虽败与她,却不必灰心丧气。”因对门中弟子都有了解,程勉真此时也无多少意外之情,只稍稍出言宽慰几句,便放开目光在其余修士中间寻觅同门弟子的身影。
而此回一看,却见往日里声名赫赫的弟子中,不少人都未曾出现在这天元柱上,且还不止是同门如此,连正道十宗的风云人物里,亦有缺席不见之人。
他目光闪动,倒是想起恩师曾有将他召至跟前叮嘱过,不外乎是言这大道魁首应命而生,即便是无名之辈也可能摘下魁首,如若是发生如当年云阙山掌门周朔横夺秦仙人魁首之位的事情,亦并不值得奇怪。
况有斩天尊者陨落在前,好叫众人晓得,即便是大道魁首也不会一路坦荡无忧。程勉真本以为恩师之言是为开导自身,不料话中真理,早已是显现其间了。
他埋头思量,逐渐散了心中遗憾,便也期望起赵莼能夺下这一代的大道魁首来,毕竟天命一说虽然虚无缥缈,可要是能落到昭衍弟子身上,便也好过其他修士承下这等气运来。
这处同门师兄妹尚算得上相处和气,于另外一处见了面的萧、周二人却就脸色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