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妹怎能妄自菲薄,”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你对弟子何不是用心良苦,只是蓬渊洞天下的弟子早已成才,叫你无须如亥清那般时时挂念着罢了。”
“朱师姐说的是。”提起门中弟子,张蕴面上亦有些光彩,她座下弟子虽仅得两人,却也算实力不凡,只盼着当中能再出一位源至期仙人,如夔门洞天与菩沱洞天般,作师徒两仙人之景。
朱妙昀提到赵莼,继又想起近日门中流传的一事来,看向温隋问道:“听门中弟子说,亥清那徒儿为突破真婴,便借了元渡洞天内一口灵穴来用。此事,会否有些不够稳妥?”
未等温隋回答,朱妙昀身旁一方颌直鼻,蓄有三寸青须的威严男子已皱了眉头,他向温隋略一颔首,开口道:“因斩天一事,掌门仙人对亥清或多有愧疚之念,许多事情只若她来求,便无有不应,这本是太衍九玄一脉的私事,不容我等置喙,可灵穴珍贵,那弟子又资历浅薄,少有功绩,贸然赐下只怕不能服众,
“如今宗门上下皆在议论此事,还得要掌门给个真章,方可压下一众弟子心中不平。”
他说话不见遮掩,语中锋芒又直指亥清行事偏颇无度,众人听了便都微微变了脸色,只抬眼去打量温隋,见她轻轻一笑,摇头道:
“陆仙人所言甚是,只有一处不真,”温隋微微敛了笑意,肃容道,“掌门仙人为一宗之主,行事向来公允,亥清虽为我二人同门师妹,可但若涉及宗门,掌门亦从未有过偏颇,此回赐下灵穴,也非是亥清求来,实是寰垣一事中,那弟子能记一功,又念她突破在即,掌门方才做此决定。”
陆望闻言一愣,倒不想赐下灵穴是封时竟的主意,心中虽不敢质疑掌门的举措,可又想到赵莼修为浅薄,就算参与到寰垣之事内,定也不能说她居功甚伟,此事当为封时竟一手布局,赵莼实是因恰巧生于那处中千世界,才有这功绩积下。
他略沉了脸色,有些不悦道:“便是如此,亥清那弟子的资历也远远不够,掌门仙人何不另取宝物赐下,要知那魔劫中还有其它弟子在,如今却只她一人得了灵穴嘉赏,还是太过显眼了些。
“况她又只是突破真婴,来日如何并不能分辨,便是从前夔门洞天那吴振荣,也是等到要突破通神才用灵穴,她才入门多久,焉能叫宗门上下为此人心浮动!”
温隋见说不动他,亦轻叹着移目回来,另有仙人想要相劝,却听钟磬一响,云雾缥缈中,又是两道身影落了下来。
前头的道人修皙清隽,把拂尘一甩,周遭云雾就豁然散去,他大步行来,微微抬手,就将欲要起身见礼的众人按了下去,笑道:“不必多礼,今日请诸位来,正是为遗神寰垣之事,适才我与茅仙人已有些主意拿定,现下当要听听诸位道友的意见。”
在封时竟身后,茅定山已是阔步走了进来,又当仁不让地寻了右下首座,只与温仙人略作颔首。
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众仙人便以为这寰垣之事会十分艰险,遂端正神情,恭听封时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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