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向内倾泻,回旋为越来越大的涡旋。
谷泴及至九朵莲花与灵基尽数转为墨色,赵莼轰然一震,巨力霎时将沸腾的液池压下,脉流在通身经脉中的真元忽而在内蕴出浅浅玄色,她顺势催动此种真元运转周天,沟通五府。
逐渐,连最后一丝从丹田引出的真元都内蕴出此般颜色。
分玄期,即大功告成!
赵莼这才松了口气,长长一叹。
因着凝元时打下的根基十分牢固,是以突破本身并不算难事,这一关口实是因自己意欲求得神通法光,才磋磨至今。
悔吗?
当然不悔!
今日不用芝童之功,徒以元神之能就生生领会裂神神通。
这第二元神乃是实神,若有朝一日突逢不幸,甚至可留存第二条性命,而想得更远些,就有第二道种、真婴、乃至于外化分身的大好机会,赵莼心中快慰,当即撑地而起,取剑向上方一指。
顺剑势横扫四方,沉沉暮色之下,银白剑光如同一带星河,光芒烁烁!
只手摘星踏三尺,气卷风云登万重。
蔼蔼暮色千万里,今宵一剑破长空!
唯见识海内两枚元神陡然一震,环绕识剑相对而存,从赵莼通身爆出一股真元洪流,金红光辉内隐隐现着深沉墨色。
分玄修士赵莼,再不与凝元同列!
人族三州境内,轰然炸响一声惊雷。
暴雨倾泻直下,打得地面噼啪作响,俄而风云变幻,晴朗苍穹迥然一改,又黑又厚的乌云盘踞而来,雷暴闪动其间!
所有天光都被隐去,正当晌午时分,就有如黑夜一般黯淡,无数修士踏御空中举目望天,观那汹涌而来的雷暴却只觉心头嚇然。
这场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三州境内凡溪流江河,皆水位暴涨,山洪奔流而至,大小宗门屡派弟子下山治水,安抚民心。
而他们亦未忽视,在大雨倾盆之际,人族三碑剧烈震动,那本在溪榜榜首盘踞已久的昭衍剑君,忽而化作金光一道,从碑顶窜离,不过半个呼吸,就见分玄江榜上所有名讳一齐跳动,竟是尽数向下压了一名,如同臣服一般,候着那道金光降临。
犹记赵莼初破凝元之际,亦不过直上榜七,而今破至分玄,竟较先时更甚,一力镇压同代年轻俊杰,独占榜首!
太可怖了!
昭衍无溟天府内,与太上长老手谈的施相元身形一震,倏地,两人皆同时拍案而起,举目望向三碑。
“有此资质,此代大道魁首必将出自我昭衍,自斩天陨落后,我派又可成就镇压四野之势!”
至于一玄、月沧等派,若干尊者却是喟叹连连,才失了一位大道魁首,而今又重得一位毫不逊色的人杰,所谓上古仙门,竟真的气运强盛至此?
而太元掌门姜牧,正将着手于送裴白忆上界,日前她修行有所感悟,道种得以点化,突破真婴在即,去往大千世界一事遂提上日程。
三榜生变之际,二人正欲启程,观得如此盛景,更觉心中复杂。
“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旷古绝今资质下,即便是中千世界也十分渺小,我只待与她在上界再遇,师尊,走吧!”裴白忆坚定颔首,下刻两人袖袍一抖,遂化为两道遁光,径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