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这件事情,北毓在大太太处闲聊了片刻,才告辞离开。在北毓看来,若抛开大太太那些小心思,这位谢府的庶子媳妇,反是家中最适合聊天的一位。
之后的事情,便再与北毓没什么关系。
老太爷虽为大姑娘谢东毓选定了未来的夫婿,却只是借北毓的口与大太太廖氏通了个气,并没有立时在家中宣布。
然而谢府里但凡心明眼亮的,也都能自己琢磨出一二。不为别个,只因大太太已开始为二姑娘南毓相看了起来。
大太太一向行事周全。因是继室,虽不能说是把大姑娘这个原配独女当成亲生的一般看待,可至少在明面上,是一向以东毓为先的。之前东毓婚事波折,早耽误了南毓,大太太却从无二话。如今若不是东毓有了着落,她也万万不会开始给南毓张罗。
这样一想,倒是有无数人好奇东毓和南毓最后都花落谁家。不过,主子们没有露出消息,下边人纵然猜测,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没过几日,关于两人婚事的确切消息没传出来,却是传出了南毓重病的消息。
按说南毓生病,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新鲜的消息。她出生时倒还健康,可自懂事起,反倒是开始按着三餐吃药。可每回请了大夫,却也都说不出病灶在哪里,不过是开了补药,让她将养而已。
渐渐地,府里人已经不将南毓生病当成什么新鲜事情来看待。反倒要是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健健康康的,不请大夫,才是一件值得拿来说上一说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南毓却确确实实病得厉害。大夫的说辞虽是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仍旧不过是些诸如心思抑郁,气血不畅的老话,然而药却是下得比以往哪次都重。
北毓负责理家,南毓病重的消息自然要过一遍她的耳朵。而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处理完日常的家事,北毓便领着雁行去看南毓。
却才走到半路,便见着南毓的大丫鬟芙蓉拦在秦澜身前,如同对着负心汉似地说道:\”澜少爷可真是好冷的心,我们姑娘病得连床都已经起不来了,澜少爷却也不说来看上一看。枉费我们姑娘却是一心念着您过得好不好呢!\”
芙蓉的口无遮拦,北毓是见识过的。她见北毓第一面,就在无意间将谢怀安排揎了一通。可饶是如此,北毓却也没想到她能口无遮拦到这个地步。
拦着个未婚男子,便口口声声说自家姑娘对其上心,又怨怼对方没有付出相同的用心。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南毓的名声就要坏了。
芙蓉自己却还毫无所觉,倒是秦澜已经被闹了一个脸红。尤其是看见北毓过来,便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他手足无措地转向北毓,张开口,\”我,我\”地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一扭头,什么话也没说地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