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有一阵地失语。
是啊,为什么呢?
想必雾楠早就想要问自己了吧。
可是要她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生活太痛苦了,所以身体为了保护自己而关闭了感知?
还是说,自己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雾楠看着姜棠沉默不语的样子,突然转过头,用同样的沉默擦干了眼泪。
他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这抹弧度,现在落在姜棠的眼中多了几分虚假。
他像是习惯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戴着假面,看起来格外脆弱又虚假。
雾楠的声音重新雀跃,就连开心的频率都和以前一样。
“好了,就当刚刚我什么都没有说吧,抱歉,我刚刚失控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作为扇子,一个劲地往自己的脸上扇风,像是在扇去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的用词明明是抱歉,但是态度却多了几分漠然。
姜棠心想,或许这些年雾楠的心中也是绝望的。
不然他这个样子,怎么会和自己当初苏醒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对未来无望,对曾经不能释怀。
然后永远都在折磨自己。
放不下,也不敢放下。
周围的兽人越来越多,但是基于对姜棠身份的保护,他们都没有擅自向前。
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视线,一点又一点放在他们的身上。
姜棠终于不准备沉默,她不容拒绝的抓住雾楠的手腕,拽住他就往店子里走去。
她的态度是少有的强硬,就连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许多。
而雾楠只是一脸茫然又淡泊的被姜棠拽住前进。
他也不挣扎,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一丝奢望,希望能从姜棠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毕竟,这可是自己在实验室里一直憧憬的姐姐啊。
雾楠轻咬嘴唇,然后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这些年过去,他依旧不能拒绝姜棠。
不争气得很。
姜棠拽着雾楠走到这条街的后院,那是姜棠为自己做的小办公室。
里面的装潢格外地温馨,和实验室那种冰冷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不过姜棠和雾楠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这份风景。
姜棠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雾楠坐下,然后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颇有一番促膝长谈的模样。
如果一开始雾楠还有点生气,甚至有些气恼在身上,现在基本上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垂着头,像是一位陷入叛逆期的孩子,在和自己的姐姐闹脾气,反正就是觉得自己委屈。
姜棠下意识的想要叹口气,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应该,又活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她酝酿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
“我那个时候,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因为长时间的实验,我的身体已经毁了,为了保持理智,身体选择关闭了感知。”
“这种样子可能在你们眼中我就比较不近人情吧。”
雾楠原以为姜棠会责怪自己,毕竟姜棠刚刚的态度可说不上友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姜棠居然在给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