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点头,回答他道,“我希望能医治好您身上的病症。”
枫佬闻言却问道,“你可知我患的是何病症?”
“这是疫疠之气所造成的病症,发病急剧,症情险恶,初起可见红斑,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亦可看做是疫毒,但是每一种疫毒情况不同,我必须经过详细了解才能找到医治之法。”
枫佬一愣,瞪着他道,“你……几岁了?”
听他问来,观言不由回答,“今年满十七。”
“十七……十七……”枫佬似是没料到一个年仅十七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人,竟然能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
“枫佬,我需要您将患病之后的一切细节告知与我,以便我能更准确地掌握您的病情。”观言仍然道。
枫佬却瞪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他不由问道,“你真的能够医治我?”
“我会尽力,但也请枫佬不要失去希望,如果有您的配合,我相信一切会进行得更加顺利。”观言当然清楚他的怀疑和不确信是来自哪里,因为恶疾太过恐怖,轻易就能够夺人的性命,也因为自己太过年轻,看起来有点经验不足。
“你为什么愿意来医治我?”枫佬再问。
“因为我学到过医治此症的方法。”观言回答。
这个回答显然让枫佬有些吃惊,他定定地注视着观言,问他道,“你年纪轻轻,是从哪里学到的?”
观言回答,“是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是谁?”
“我的师父名叫卜邑,是楚国现任大宗伯。”观言答。
枫佬闻言,不禁再度重新打量观言,随即长叹一声道,“难怪你如此年轻,已经一眼就能看出这类复杂的病症,原来是大宗伯的徒弟……”
“你知道我师父?”轮到观言一愣,不禁问他道。
“当然!你师父当年一双妙手医治了将近十个村的村民,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选择做一名巫医,我这一生的愿望就是要入宫见一见大宗伯大人,想告诉他我曾经也受过他的恩惠。”枫佬满怀感叹地说道。
观言还记得前一日在楚王面前听自己师父提起过这位枫佬是十七年前那场大型瘟疫的幸存者,此时听他如此说来,不由好奇地问道,“枫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师父会救了十个村的村民?难道也是瘟疫?”
果然就听枫佬道,“就是瘟疫!你今年十七,这件事好像就是发生在十七年前,也难怪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他看着观言满怀期待的眼神,便又道,“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瘟疫,累及了将近十个村的村民,楚王那时又刚登基不久,就要面对这一场浩劫,那时就连宫里的老巫官们也都束手无策,是大宗伯站了出来,说他愿意进入村庄尝试救治那些村民,若在既定的时间内他无法医治好他们的话,那么他就甘愿跟那些村民一同被火烧死。那时你师父似乎刚入宫不久,应该只是一名小小的巫官,可在当时他就有如此的魄力和牺牲精神,也无怪乎后来他会成为众人景仰的大宗伯。”
观言原本就对自己的师父尊敬非常,乍一听闻过去这件事,不禁自豪地道,“这的确是我师父会做的事,这次他一样想进入那个村庄医治村民,但却被楚王阻止了,在这之前我都还不知道。”观言说着问枫佬,“刚才枫佬说受过我师父的恩惠,难道您曾是那十个村庄中的村人?”
枫佬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是误闯入被大宗伯所救的人,但那时很混乱,我想大宗伯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原来是这样……”观言感叹一声,又道,“那十七年前那场瘟疫的病症您还有印象吗?那时您应该也是一名巫医了吧?”
枫佬摇头道,“哪能?要不是大宗伯救了我,十七年前我还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人生应该如何选择,也亏得那次的场面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希望,什么是绝望,因此我才决定要像大宗伯那样做一个能带给别人希望的人。”
观言听了不由肃然起敬,对枫佬道,“您真是了不起!枫佬,我想我们这次也会成功的,我会尽力医治好您!”
枫佬看着他,脸上首次露出笑容,笑容里充满了信任,对观言道,“如果你学到了你师父所有的本事,那么,我相信你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