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诡异的情形让逢齐忽地感到头皮发麻,那娃儿哪知道他边上躺的就是一具尸体,这一笑起来只显得万分无辜,更让看的人觉得后背莫名发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阿汉?”逢齐脱口而出问。
女巫压紧了眉头,注视锦盒里的婴孩低狠地道,“此子不祥,必须尽快除之,逢齐,你下得了手吗?”
逢齐闻言一怔,连忙道,“女巫大人,您的意思是阿汉是被这个孩子杀死的?这、这怎么可能?”
“我只问你,你做不做得到?”女巫那双毫无感情的眸盯视逢齐,问。
逢齐垂首,低道,“逢齐做不到。”
女巫随即转向扎木,问,“你呢?扎木?”
“我……”扎木不自觉地看了看逢齐。
女巫立时道,“是我让你动手,不是逢齐,这个孩子也跟他无关,你看他做什么?”她说着,又道,“若除去他,不仅能免去我们村子的灾厄,还能接受神明的福泽和庇佑,反之,便是违抗了神明的旨意,难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她的声音严厉至极,不怒而威,女巫的地位本就崇高,扎木呆了一呆,一听是神明的意思,便愈发不敢违抗,立刻点头答应道,“好,我去!”
“扎木!”逢齐不禁唤道。
扎木却反过来劝他道,“逢齐,这是全村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只有你喜欢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用?”
“扎木说得很对。”女巫将语调稍稍放缓,便道,“你们都看见了,阿汉就死在他的身边,我们村子有神明保佑,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当然也少不了村中众人齐心协力,逢齐,你倒说说看会是谁杀死了阿汉?再者,我们村子从来没有外人到访,更何况这几天雪虽然停了,但依旧大雪封山,就算有人想偷溜进来也不可能,只有这个婴儿是外来者,那这次的灾劫不是他带进来的又会是谁呢?”
扎木听女巫这么说,愈发觉得有道理,不由地道,“逢齐,你不是说这名婴儿有怪异的能力吗?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杀死阿汉呢?”
逢齐被他们说得哑口无言,根本无力反驳,是啊,除了这个娃儿之外,村子里哪来的外来人?一直以来村子都平平安安,从没有村人死亡的事件发生,可自从婴儿来到村庄起,就怪事频频,可是,这毕竟只是个刚出生的娃儿,又如此惹人喜爱,而且笑容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又怎么会夺人性命呢?即便真的是如此,那难道会是婴儿的本意吗?
“逢齐,外表越是美丽之物,越是不能相信,你要记住这一点。”女巫对他道。
逢齐不敢苟同,因那毕竟只是个婴儿,他只好不吭声,低头看着那个娃儿,怔怔不语。
“还等什么,扎木,他就交给你了,回来后立刻到洞穴口向我复命。”女巫道。
“是,女巫大人。”扎木点头,便提起锦盒。
逢齐心中仍想要阻止,可事实又让他没有理由阻止,所谓那娃儿怪异的能力,兴许不过是比其他孩子能多讨几分野兽们的欢喜,如此而已,这样就能杀人吗?可一旦牵扯到村子和村民,又有谁会搭理他呢?
眼见扎木拎着锦盒一步一步走向村外,逢齐再也不忍心继续看,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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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这一离开,直到傍晚都没有再出现,逢齐不愿得知那娃儿的死讯,因而闭门不出,是以也不知傍晚时分女巫已按捺不住派人出去寻找,这一找,找到的竟然是扎木的尸体,他是死法跟阿汉一模一样,而那原本应该跟着他的锦盒和锦盒里的娃儿却不翼而飞,不知去向。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村子,先是阿汉,再是扎木,接连两个人的死亡都跟那锦盒里的娃儿有关,而翌日,当洞穴里再度传来娃儿的笑声时,全村的人不由惊骇非常,心中皆有一个疑问,此子到底是凶是吉?
阿汉死亡的事撇开不提,第二天他们就从逢齐的口中得知,因阿汉死亡的事,导致女巫言那婴儿不祥,因而命扎木前去杀掉那个婴儿,可扎木却偏偏因此而亡,随后婴儿竟离奇地出现在洞穴之内,难道冥冥之中果然是神明在保佑此子?否则一个毫无防备的婴儿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村子里有两个人突然死去,这可是极大的事件,村民们纷纷去找女巫问明缘由,这几日女巫看起来不知为何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本来如少女般的肌肤上竟多出了好几条明显的皱纹来,连本来乌黑的头发也多出了几根白丝,她此刻铁青着脸,环视一圈找她说明原因的村民们道,“神明要求吾先查出此子的来历,再考虑是否除之,至于阿汉之死,吾亦会设法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