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人,会不会都住在里面?”子若看着眼前这座怪怪的小楼,不禁道。
“既然来了,那便进去看一看。”毋康决定道。
他这么说,子若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人慢慢踱近重楼。
重楼的门未锁,仅是虚掩,门上有金兽装饰,门环镶暗,看上去隐约有一种神秘之感。
就在接近大门时,子若先一步推开门,不着痕迹走在毋康身前。
门内更是鬼影幢幢,似是早已等着他们进入。
子若一见,回头问毋康,“要不要进去?”
“你怕?”毋康淡淡看她。
“当然不怕!”
说了不怕,子若没二话大步向前迈进。
毋康紧随其后,他一踩进楼,便觉得脚底软绵,不像是踩在地板上的感觉,低下头,却只能隐隐看见织锦绒毛地毯,随即,一个奇怪的声音自地底传来,子若也在同一时间听到了,但她还来不及回头,整个地面竟忽地凹陷了下去。
“小心!”子若第一个反应便是回身护着毋康,但好在地面柔软,可它仍在不停地往下陷,一种像极了咀嚼的声音包围着他们,子若张开双臂紧紧抓着毋康,将他互在自己和下陷的壁面之间。
从进入重楼开始光线就极暗,此际他们已完完全全被黑暗笼罩,看不见一点光,而下陷的趋势早已渐缓,像是已经停下,子若这时才开口问,“你没事吧?”
“咳……无妨。”
黑暗中子若感受到那股药香就在鼻尖,她忽地意识到从方才开始两人就靠得极近,蓦然心跳加快了不少,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她生怕会被毋康听到,便掩饰着出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亦不知。”
“刚才我就觉得那座楼怪怪的,看起来就像是个陷阱。”
“我们现在就在陷阱里。”
“哦,是哦。”
“我不会摔倒的,你可以松开我了。”
“啊……”子若这才松开手,她方才一心担心毋康,现在担心起他们的处境来,“我们会被埋在地底吗?”
“不会。”
“咦?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们已经在往上了,你感觉到了吗?”毋康显得相当冷静。
子若闻言,不禁静下心来细细感受,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与方才下陷的感觉相反,似是在缓缓上升。
“我们会被带到哪里?”
“顺其自然吧。”
毋康正这样说着,忽然头顶便有了一小簇光亮,起初像是个小点,随着他们越升越高,光芒便也越渐扩大,最终他们来到地面。
“好神奇!”子若瞪大眼睛,盯着脚底,然后踩了几下,却发现土地硬实,并不似方才那样的软绵绵。
毋康环视周围,这里树木林立,是他从未到过之地。
子若也发现了,不由地道,“好像,是一片森林。”她说着看向毋康,“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回去?”
毋康站在原地,视线却盯着眼前一棵大树,就见大树的树干上除了刻有一组数字之外,还画着向前的箭头,痕迹相当明显,显然就是为了让他们能看见。
“应该不必。”毋康说着,指了指刻痕。
子若回过头,不禁一愣,“难道……我们还在寻宝的路上?”
“咳,如你所想,走吧。”毋康道。既然都来到了此地,那么就更加没有回头的必要,况且此处人迹罕至,分不清方向,未必能走得出去,不如就跟随线索往前行。
子若也很清楚眼前的情况,便跟着毋康继续走。
记号沿着一路都能看到,可毋康却已经走得很勉强,他咳嗽的次数明显增多,额上逐渐沁出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
打从一开始,子若就担心毋康的身体状况,毕竟他与常人不同,据她所知毋康的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所谓先天之症,不仅无法根治,还要伴随一生,并且有早夭的可能,他能活到二十岁已是奇迹,这其中除了用药之外,他本身求存的意志也相当重要,而且平常要极小心,尽管如此,随着节气变化,发作起来也应较为频繁,更何况现在立春未至,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复有先后,因此发作起来时轻时重,却不罢不休,更相重沓,交错而来,必须时刻小心警惕才行。
毋康因藏宝图的缘故只身离开不眠宫,本来只是在宫内行走还不至于让人太过担忧,但现在却不明所以的来到了未知之所,是以隐忧立现,走了一上午身体从不习惯的疲劳也逐渐通过症状反映出来,子若这回再也不纵容他了,见他咳得难受,便停下脚步,她看了周遭一圈,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拉着他过去说,“你不能再走了,先坐下来,我去找水。”
“咳咳……不用、咳……麻烦……”毋康紧蹙着眉,神色却明显不喜,却因一个劲的咳也没力气抗拒,子若毅然摇头,“不行,你必须休息。”
她的力气很大,口吻不容人拒绝,随即她就四处捡了一些地上的枯枝,用木燧取火将枯枝烧着,便又道,“你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很快回来。”她说着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