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去,仍不见鸠鸟到来,暝夷留观言独自等待,自己则前去见楚王。
军帐中将领皆在,楚王也在等着暝夷到来。
“见过楚王。”暝夷一进入便躬身行礼道。
“免礼免礼,暝夷大夫是否已有对策?”楚王见到他迫不及待,起身问。
暝夷垂首道,“暝夷钻研一日一夜,初有头绪,但因暝夷对流波山地势和情况皆不熟悉,所以便先来禀报,并且想跟众将领一同商讨。”
“哦,但闻其详。”楚王神情一振,道。
“昨日臣爻一卦,乃‘震’之卦,正好应了鼓声如雷之现象,而臣观天象,乃知近日又有雷天之象,加之大宗伯卦曰月内必能破鼓声,是以臣认为鼓声要靠雷天才能有破法,若然能引雷击鼓,则鼓必破。”
“引雷击鼓……”楚王想了想便道,“雷乃天象,如何操控?”
暝夷颇似胸有成竹地道,“天象自然无法操纵,但雷天时,鼓声与雷声相应,若能在雷天进行突击,鼓声与雷声混淆在一起,不仅影响我军视听,同时也破坏敌军视听,也许可以破敌。”
“暝夷大夫的意思,是利用雷天出兵?”挚红听了不由出声问。
“是。”暝夷答。
“可是原本鼓声就难以忍受了,再加上雷声,恐怕……”夏伯崇面露难色地道。
暝夷道,“因此臣想在雷天到来之前继续钻研如何‘引雷击鼓’,若能办到,则我军如虎添翼,必胜无疑,反之,便会有一定的风险。”
楚王闻言沉吟片刻,便道,“暝夷大夫所言也不无一番道理,先前我军遇到雷天之时,并未趁势出击,反而避开雷天之日,但现下想来,未必不是一个好时机,雷声到来之时,两军皆受影响,若加上暝夷大夫能即使破除鼓声,那岂不是形成势均力敌之势?
“暝夷大夫估计雷天还有多久来到?”楚王问。
“最多五天,最少三天。”
“既然如此,那这几天暝夷你要多费心,若能研究出引雷破鼓之法,就如同你所言,我军必胜,不过在无法顺利破鼓的条件下,该如何针对雷天进行攻击,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楚王道。
“陛下说得是,暝夷会尽力完成这件事,必要之时,暝夷愿以身试法,也要助我军赢得胜利。”暝夷起誓道。
“有暝夷大夫这种决心,我相信楚军离胜利之日不远矣。”夏伯崇道。
“那暝夷先行告退。”
“嗯,你先下去吧。”楚王道。
暝夷转身就要离去,楚王忽然想起另一个人来,便问,“对了,观言呢?”
“回陛下,他昨日就在设法联系大宗伯求助,现在恐怕正在等待回信吧。”暝夷语调不屑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若能联系上大宗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楚王说着便转向挚红道,“左司马,你命人去找观言,等大宗伯的回音到后,来见本王。”
“是,陛下。”挚红领令,与暝夷一同离开军帐,随即,他问清楚观言所在之地,便带了一名随从亲自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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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百无聊赖,虽然香粉早就用尽,但毕竟昨日鸠鸟已现,既然它将竹筒带走了,那么应该会有回音才是,因此无论多久,观言都打定主意要等下去。
从白天一直等到傍晚,一直到夕阳西下之时,有马蹄声出现,声音由远及近,传入观言耳中。
观言转过头,待看清来人,马匹已来到近前。
“原来是二公子。”观言起身迎上一步,道。
挚红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他的随从,问观言,“回音仍未到来?”
“咦?二公子如何知晓?”观言问出这句话才想起来,便道,“是暝夷大人已将雷天之象告知于楚王?”
挚红点头道,“你既知天雷之象,那么必定知道暝夷下一步的做法,但引雷击鼓这件事,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观言摇摇头便道,“不瞒二公子,观言觉得并无太大胜算。”
挚红闻言并不意外,便道,“其实我听了之后也觉得匪夷所思,若真能引雷击鼓,那岂非天意能由人来操控?且不论暝夷是否能做到,我想普天之下能做成这件事之人本就寥寥无几。”
“观言赞同二公子的看法,临行前我师父曾说必要时要求人,也许说的就是让我去寻找能做成这件事之人。”观言道,“若能知道那人是谁,观言一定会去相求。”
挚红沉吟片刻,却道,“若然没有那人出现,雷天作战的计划也未必不可行,那时天雷降下,鼓声再响也会受制。”
“嗯。”这点观言倒是赞同。
“天快黑了。”挚红看了看天色,忽然道。
“昨日鸠鸟就是天黑之际才出现,观言想再等一等,不如请二公子先回营,观言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无妨,我就在此与你一同等候。”挚红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