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微小心戒备着过去,那石桌上有个不大的木盒,盒子打开着,里边好像是一沓纸。
他拿了一张仔细看过,才看了片刻后随即眼神都变了。
“这是......”
“这是上阳宫奉玉观中我所安排之人,只要宗主能进奉玉观,这些人都可为宗主驱使。”
陈微微道:“我凭什么信你?”
王风林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宗主一心想到奉玉观修行,我若能把你送进去,且你得到的比你预期的还多,宗主你到时候自然就信了。”
陈微微冷声道:“这天下,哪有什么凭白得来的好处。”
“当然没有。”
王风林道:“崔覆野和宗主说过什么,就是我想与宗主说的话,与其说是我助宗主达成所愿,不如说是你我相辅相成。”
“明年重阳,上阳宫老真人就要退位,辛言缺会接任掌教之位,而天水崖的聂无羁将会得观主之位。”
他说到这的时候看了陈微微一眼,果然,听到这些话陈微微的脸色有些变化。
陈微微皱眉道:“聂无羁凭什么能成奉玉观观主?!”
“因为他是辛言缺的人。”
王风林道:“上阳宫正值交替之期,辛言缺成掌教之事不可阻挡,可上阳宫中那些德高望重之人,也不甘心所有好处都被辛言缺的人拿了去。”
陈微微道:“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风林道:“辛言缺并无多少助力,在奉玉观中的那些老人,哪有几个真服气的,对他身份尚且还有忌惮,但对聂无羁又忌惮些什么?”
陈微微:“你是想让我去辅佐辛言缺?只要聂无羁死了,我就能成辛言缺身边亲信之人?”
王风林点头:“是。”
陈微微道:“我若随意能回大玉,随意可去歌陵,我还至于在冬泊这边长留?”王风林道:“是宗主大人着相了,其实你想回去,谁又能阻拦?”
陈微微:“你什么意思。”
王风林道:“听闻,宗主曾修行不死魔功?”
陈微微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王风林道:“若我想知道,这天下间我不能知道的事其实不多。”
他走到陈微微面前:“你只管回去,直接去歌陵面见辛言缺,就告诉他,你感觉你体内魔功有复苏之象,想请求奉玉观为你剔除魔功......”
陈微微白着脸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得知我的事,但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真若剔除我魔功,我必死无疑,再者说......我想见辛言缺便能见到?”
王风林道:“你只要想见,我自会让你见到,至于你的魔功,辛言缺那般有妇人之仁的家伙,怎么会胡乱剔除,他还会好好给你医治。”
他微笑着说道:“只要宗主点头,我甚至,还可让你被辛言缺主动带回歌陵。”
陈微微摇头:“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王风林:“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我又能从你这得到什么?在冬泊得些蝇头小利?”
他笑道:“恕我直言,宗主在冬泊还有些地位,回到大玉,你这北宗宗主的身份,只会被人嘲笑罢了,上阳宫中谁会认可了你?”
陈微微心里一怒。
这些事他自己当然心知肚明,也知道都是实情,可是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很难心平气和的接受。
“辛言缺这个人。”
王风林道:“被人哄着长大的,只要你能和他做朋友,得他信任,你在奉玉观里的地位就不会低,他现在身边很缺人。”
他看着陈微微的眼睛说道:“林叶能在云州起势,若没有辛言缺暗中扶持,你觉得会那么简单吗?”
陈微微此时脸色变幻,他现在已经不必去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了。
因为这个人知道的秘密,确实足够多。
“辛言缺最迟在后年重阳之日,就会继承大玉天子位......”
王风林看着陈微微那双眼神复杂的眼睛继续说道:“所以留给宗主的时间并不多了,两年不到......”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点时间确实有些少,做什么都会显得很仓促。
但这表情上的细微变化,也是引导别人顺着他思维去想的一种手段。
“雪中送炭。”
他又说了四个字。
“雪中送炭......”
陈微微也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良久之后,陈微微也直视着王风林的眼睛问道:“我现在就能直接回大玉?”
王风林点头:“宗主若现在要走,我现在就可安排人给你引路。”
陈微微:“去歌陵,我何须别人引路。”
王风林道:“我说的是,在进歌陵之前就见到辛言缺的路,若我不为宗主指点出来,宗主可知道怎么走吗?”
片刻后,陈微微深吸一口气,然后抱拳俯身:“谢北木先生关照,请北木先生成全。”
“这样多好。”
王风林微笑着说道:“今日你我有君子之定,虽无纸契,但有言约,明日宗主飞黄腾达,还望宗主不要忘了今日。”
陈微微道:“我若可进奉玉观,以后北木先生若需要我做些什么,只需遣人一言,我必倾力而为,若忘了今日之约,天打雷劈。”
王风林回头看向薛昭麟:“带宗主大人去见见未来的掌教真人。”
薛昭麟俯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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