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杀你林叶,救父亲,灭玉军,攻入来风口,这机会还是你给的,我凭什么还要按你说的走?
既然林叶已经都给他想好了他该怎么占这来风口,他又怎么会推辞。
所以耶律明镜从追上林叶的队尾开始,就不断催促他手下骑兵再快一些。
不能给玉军任何反应的机会,黏着玉军的队尾一起冲进来风口内。
与此同时,埋伏在侧翼的戈朴也看到了耶律明镜的信号,立刻就带兵杀出。
两支骑兵一左一右过来,直接在来风口北边城门外汇成了一条大河。
这两支队伍狠狠的咬住了玉军骑兵,在玉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冲进来风口城内。
耶律明镜多了个心眼,他知道自己不能第一个进城,万一还有什么埋伏,那自己不容易脱身。
等他看着至少数千骑兵已经杀进去了,这才催马跟上。
他部下亲信戈朴则带着队伍,第一批冲进来风口城内。
玉军的骑兵进城之后没有下马,直接往城里继续跑,应该是在给娄樊人的骑兵让出来地方。
戈朴一见到这个场面,顿时就笑了。
在耶律明镜告诉他去各营传令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大将军是什么心思。
他追随耶律明镜那么多年,耶律明镜一个眼神,他都能读懂是什么含义。
林叶想白白得了南疆大营十万兵,想出来这么个办法,显是急于求成,听起来是不错,可破绽也露出来了。
既然他准许娄樊骑兵假装攻入来风口,以娄樊骑兵的战力,以来风口现在的兵力,林叶拿什么挡?
大队的娄樊骑兵进城之后,丝毫都没有减速的迹象,朝着城中继续冲杀。
林叶带着骑兵在前边跑,他们还在紧追不舍。
似乎是发现了不对劲,林叶率军疾冲之中回头看了一眼,见娄樊兵越冲越凶,他没有下令停下来,而是一口气又从南城门冲了出去。
戈朴一直盯着林叶呢,他怎么可能让林叶跑了。
唯有把林叶生擒,才能稳稳当当的换回老将军耶律令。
这是耶律明镜给他的军令,让他务必盯紧了林叶,不管林叶去哪儿他都得一路追过去。
至少三千玉军骑兵从南城门冲出去,大队的娄樊骑兵也顺着城内的大街直接追了出去。
而此时,娄樊骑兵还在源源不断的冲入城内,玉军再想关城门,显然是没机会了。
在后边的拓木参一看,竟然真的杀进来风口,他也跟着激动起来,不断催促手下人发力向前。
娄樊人都善骑射,而且不缺战马。
他们的队伍,尤其是南疆大营的队伍,基本上没有什么步兵骑兵之分。
战马足够多,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步兵。
所以这次追杀出来,南疆大营可谓是倾巢而出。
拓木参进城的时候,眼见着前边的队伍已经冲到南边去了,他立刻就笑了起来。
这种事,比他要把兵权夺过来重要,先把这边关占了再说,至于兵权,他当然有办法拿过来。
他又是那种好斗的性子,更不愿意落于人后。
连番催促之下,他手下的三千精骑也全都冲了进去。
此时此刻,不少娄樊骑兵已经下马,开始往城墙上猛攻。
这座边关小城,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落入娄樊人之手。
城墙上,宁海棠抬手在鼻子上划了一下。
她眉角一扬:“干力气活的时候到了,兔崽子们,别给我丢了孤竹大营的脸。”
坡道上,娄樊人密密麻麻的往上冲,可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坡道竟然被截断了。
上城的地方用麻袋装土构建起来一道墙,墙壁后边,是早就已经严阵以待的玉军士兵。
“杀!”
随着宁海棠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玉军开始疯狂的往下倾泻箭雨。
那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羽箭密的比暴雨还要可怕。
坡道上的娄樊兵一片一片的倒下来,后边的人咬着牙往上顶,可顶着顶着前边就空了,然后轮到他们被羽箭射成刺猬。
要想让十万娄樊兵全都杀入来风口,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所以守住城墙的这一万余孤竹大营的玉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他们要力保城墙不失,林叶已经带兵冲出南门,但他们不能走,他们是要封住口袋的。
从天刚刚亮开始,娄樊人就进城了,可是到天黑的时候,他们还没能攻占任何一段城墙。
孤竹大营的兵马死死守着,从天亮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了天亮。
到这个时候,娄樊南疆大营的十万人马,才算都冲进来。
城中各处都已被娄樊人攻占,因为根本就没有人防守。
唯有城墙上的玉军还在厮杀,一天一夜,谁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娄樊人,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勇士战死城头。
而此时,追了一天一夜,已经精疲力尽的娄樊兵马,看到林叶带着那一样精疲力尽的几千骑兵冲进了一片林子里。
“他们跑不了了!”
戈朴一声暴喝,咬着牙催马急追。
浩浩荡荡的娄樊骑兵,铺满了地面一样,随着林叶的骑兵冲进了那片林子。
大批的战马在跃进林子的那一瞬间,面前就出现了另外一片林子。
枪林。
他们追到这,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林子里,会有如此密集的枪阵在等着。
最前边的骑兵毫无反应,直接撞进了那厚重的枪林之中。
一瞬间,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被戳出来无数个血洞。
立功心切的戈朴冲锋在前,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枪林的时候再想勒停战马,哪里还来得及。
他武艺超群,反应比寻常士兵要快的多,在战马被长枪刺中的瞬间,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这般反应,已经远超这世上绝大部分武者。
可没用。
他跃起来,人在半空,数不清的长矛就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