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骂街,可是把莫梧桐他们给惹着了。
莫梧桐一挽袖口:“我去,打架我不行,骂街你们算是找对对手了。”
他挽着袖口掐着腰,一只脚踩着城墙在那骂。
另外一边,宁株伸手捂住了薛铜锤的耳朵,还耐心的说:“不要乱听,这些话,你得再过一些年才能学。”
薛铜锤:“丝兄,你捂着我的耳朵,那你自己听了怎么办。”
宁株:“我......我听了能怎么办,我听了难受。”
薛铜锤:“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堵着自己的耳朵,然后你也堵着自己的耳朵?”
宁株:“嗯?”
莫梧桐还管那些娄樊人听不听得懂他骂了些什么,反正他自己是骂痛快了。
子奈站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在莫梧桐开始骂的时候,她就找了两块布条把自己耳朵堵住了。
站在莫梧桐的一侧看过去,她能看到莫梧桐嘴里喷出来的吐沫星子......
阳光下,谁能靠骂街喷吐沫星子形成彩虹?口若悬河不过如此了吧。
宁海棠本来还站在城墙上看热闹,后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脑海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字在警告她快点走......
脏,真他妈脏。
就莫梧桐骂的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无辜的,都该被判逐出字典。
不但难听,还通顺,还押韵。
等城墙上的女人们走了之后,莫梧桐更来劲儿了。
什么什么肥又宽,三千娄樊人往里钻,什么夹死两千三,还有七百要逃跑,什么什么全撂倒.....
这也就是当今天子不在,他要是在这,都可能觉得,光听莫梧桐骂人,就能判他个斩立决。
马上拉出去斩了,不用可着脖子那砍一刀,就对着嘴砍。
要不是林叶直接冲上城墙,一把堵住了莫梧桐的嘴,这家伙指不定还要骂多久呢。
“够了够了......”
林叶道:“你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名声,你也为师父师娘考虑一下,为你的师兄师弟们考虑一下。”
莫梧桐:“激动了,一时之间,情难自已。”
林叶:“下去歇会......”
莫梧桐:“好嘞,确实嘴都有点麻了。”
城墙下边,雷红柳脸色铁青。
严洗牛在那小声的耐心的劝:“不生气不生气,这些都和你无关,不是你教的,和咱武馆都无关。”
雷红柳一把揪着严洗牛的耳朵:“不是我教的,那就是你教的!
严洗牛顿时无辜起来:“你也知道,他娘是街上一霸,家里那好端端的豆腐坊生意,还不是被他娘与人对骂骂黄了的。”
莫梧桐家里做些生意,他爷爷那一辈,生意做的极好。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本来也不差,可就是因为他娘实在是......过于彪悍,以至于豆腐坊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到也不是全做不下去,原本他家里临街有个铺子,卖豆腐的生意还好。
后来实在不行了,只好是给人送货,尽量少让他娘接触人......
不过,凡事皆有利弊。
莫梧桐的父亲看着颇为壮实,还有着让人觉得有些凶的面相。
家里又是有豆腐坊生意,还杀猪卖肉,可实际上,他爹其实胆子不大,更不善于说话,一着急就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来。
总是被人家欺负,自从他娘嫁过来,那局面立刻就改了。
原本街上那些以会骂街而闻名的人,不管男女,谁还敢在他家人面前放肆?
有仨老头俩老太太,是被他娘面对面一对一的骂背过气去的。
从无败绩。
严洗牛在那给雷红柳顺着后背:“不气了不气了,这不是在骂娄樊人吗,是为国争光。”
雷红柳:“嗯?”
严洗牛吓了一跳。
雷红柳使劲儿呼出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说的也对,骂的是娄樊人,我今日就不和他计较了。”
说完就要走,正好看到莫梧桐从城墙上下来,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
原本已经有些消气的雷红柳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一把揪着莫梧桐的耳朵:“说,都是谁教你骂的,脏,太脏了!”
莫梧桐:“师娘师娘,弟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等雷红柳揪着莫梧桐的耳朵走了,宁海棠这才敢回到城墙上去。
上来的那一刻,她看到林叶站在城墙边缘处看着那些已退走的娄樊兵,她忽然觉得,林叶成长起来也是挺难的吧,跋山涉水的......
恍惚中,她忽然又想到了别的什么。
那些出身寒门的人,大多数其实还比不得林叶从小到大的境遇。
他们要想成材,何其艰难,要想靠着这艰难无比的成材,再博得一席之地,那又是何其艰难。
一想到这些,再想想天子这些年来在推行的朝政。
宁海棠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有些人天生就有的,便不会珍惜,而那些拼了命才得来的人,更知不易。
她永远也想不到的是,林叶走过的路,其实有一大段,是有人故意让他走的。
因为不管是作为婆婆的义子,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份,林叶算不得寒门出身,但他就是寒门出身。
菩萨寒门,众生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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