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从一把抓向宁未末:“这个好打,我先干这个。”
聂无羁伸手也把他点住了。
“听我说。”
聂无羁先取出来林叶的亲笔信,展开给那俩看。
“这是大将军林叶给我的信,他让我告诉你们两个,应该做什么。”
他问:“现在信我了吗?”
楚定从:“少来这套!”
楚淡容:“就是,真当老子识字?”
这话说的,聂无羁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确实听错了。
楚淡容道:“你先说,我们二当家让我们做什么?”
聂无羁想了想,若解释,大概是解释不通,于是他指着宁未末说道:“让你们两个盯着他。”
那俩货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聂无羁道:“大将军说,这个人很重要,不能被人杀了,一定要盯着他等到大将军回云州来,不然,你们两个就与他形影不离。”
楚定从看向楚淡容:“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楚定从道:“反正是盯着,既然可以形影不离的盯着,也是好事。”
聂无羁见状,把那俩货的穴道解开。
可就在这辆马车往城门口方向走的时候,有几个路人,看似不经意,却在马车过去的时候,分头转身。
不久之后,云州城城主府。
在想万域楼坐在书桌后边,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手下人急匆匆进来。
“大人。”
那手下人俯身说道:“有一辆车出城,车上之人极有可能便是宁未末。”
万域楼写字的手停住。
他沉默了片刻后,吩咐道:“去把宋十三叫来。”
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男人迈步进门,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格外醒目,斜着从额头到下巴,鼻梁骨都是断开的。
若没有这道伤疤的话,此人看面貌,应该是个清秀的男人。
“有人会带你去跟上一辆马车,离开云州治内后再动手,不要冲动误事。”
万域楼语气平淡的说道:“不管车上是谁,有几人,都杀了就是。”
光头男人笑了笑:“明白。”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万域楼语气变得有些肃然,他看着宋十三的背影说道:“这次要杀的人,我也颇为敬重,你不要再乱来。”
宋十三咧开嘴笑了笑,没回头,也没回答,迈步继续向前。
等他走了之后,手下人对万域楼说道:“大人,这能蛮夫莽撞之辈,以后还是要除掉的好。”
万域楼看了看说话的人:“你去除掉他。”
那人吓得脸色一变,俯身道:“属下胡言乱语,请大人治罪。”
万域楼道:“他看起来是个无礼之徒,可他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比大部分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要强百倍。”
宋十三,曾经被人称之为大玉第一独行大盗。
这个家伙,在江湖上行凶名极盛,也臭名远扬。
当初,连御凌卫都出动了强者,动用了御凌卫的秘密武器,再加上刑部调派的高手,还有当地上阳宫神官,这才联手将其生擒。
这个人被抓回歌陵之后,对自己犯下的事供认不讳,并无推脱。
万域楼知道这个人有用,于是用手段,以另一个囚犯和宋十三调换,保了宋十三一条命。
至今已有五年,宋十三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别想让他学会什么是礼貌。
可他对万域楼的话,从没有一丝质疑,交代他什么他就去办什么。
万域楼起身,在屋子里缓缓踱步。
他已经收到拓跋烈的密信,大概在半个月之后,北野军就会返回云州。
会在云州补充物资,然后再入孤竹。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什么。
但他不后悔,就算是死到临头,若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他还是要反。
他为天子兢兢业业做事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会是天子宏图中的一个例外。
可是,自从天子开始培养宁未末,他就知道,自己也不是天子必须留下的人。
他还没老呢,他还能掌权十年,甚至二十年。
他当然也知道这样选择有多冒险,可是,如果赌赢了,那所得的利益就大到足以让这冒险不值一提。
如果他不反,天子赢了,他当然不会死,还会带着荣耀告老还乡。
可是,他的儿子万苍策,不可能再得实权高位。
他的万氏家族,也不可能再有一人能在朝中掌权。
可若是他赌赢了呢,天子会死,他的女儿绝对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怨恨他罢了。
如同他再掌朝权十年,他的儿子就能接替他的位置。
万家,就能至少迎来几十年的辉煌,这几十年,就能奠定几百年的传承。
既然从陛下那换不来他想要的,那他就和拓跋烈做交易。
最起码,拓跋烈离不开他。
再想到这些,万域楼就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
他抬头看苍穹。
胜天子,如胜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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