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弟子来请示他要不要把饭菜送过来,陈微微连话都没说,那弟子等了好久,不敢再问。
此时奉玉观里也是人心惶惶,而且,不只是人心惶惶。
原本奉玉观里的弟子自视高贵,本就看不起陈微微后来招募进来的那些江湖败类。
这次因为那些江湖客他们也被牵连,极为耻辱的被抓进了大理寺里。
所以人心躁动,现在只差一点火星就可能燃起来。
陈微微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比较忠诚的那个手下高熵来过两次,他一样是视而不见。
高熵本想让陈微微拿个主意,现在观里的气氛格外的不对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出事,现在双方也不是克制更像实在酝酿。
就在这时候,陈微微眉头一动,他回身看过去,只见那个黑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陈微微此时倒也不那么怕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转身面对:“你又回来做什么?”
黑衣老者道:“刚才你竟然直接告诉来人说......我是娄樊人?”
陈微微冷笑道:“你已要杀我了,难道我还要帮你保守秘密?真是笑话......这么yòu稚的话你也问的出口?”
黑衣老者道:“愚蠢会让人看起来像是不怕死。”
陈微微道:“再老实的人被bī急了也会反咬一口,你杀我,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黑衣老者轻蔑一笑。
“我回来不是杀你,而是警告你......如果你想活命,最好是学的聪明些。”
陈微微道:“可惜了,我这个人一直都愚笨。”
黑衣老者也不生气,虽然有黑巾遮面,可陈微微还是能看出来那个家伙一脸的玩味,就好像陈微微在他面前和待宰羔羊并无区别。
良久后,陈微微问道:“你说的学聪明些,到底是什么?”
黑衣老者道:“我之前已经点拨过你,太上圣君是要利用你而打压上阳宫,你却还以为那是你的机会......”
“如果我是你,就从现在开始学会扮演好自己该扮演的角sè......朝廷想借故将奉玉观除名,现在倒是个机会。”
黑衣老者起身走向陈微微:“你让你招募来的人继续招惹是非,奉玉观内必然大乱,到时候,朝廷也就有理由朝奉玉观下手。”
陈微微也猛的起身:“凭他妈的什么?!”
黑衣老者皱眉道:“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奉玉观的主人了?”
陈微微道:“我是不是奉玉观的主人,也不许有人把奉玉观毁掉!”
“哈哈哈哈哈!”
黑衣老者大笑起来。
“毁掉奉玉观的正是你自己......你说的话好像还挺正义似的。”
黑衣老者似乎是不想和陈微微多纠缠,他直接走到陈微微面前,两个人真可谓是近在咫尺,鼻子都要碰到鼻子了。
“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已经没必要再救你。”
黑衣老者消失之前,给陈微微留下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彻底把陈微微激怒了,他已经是奉玉观观主,可现在还是随随便便被人拿捏,来个人就能在他面前颐指气使?!
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的稀碎,他大步走出书房。
高熵正巧又跑过来请示,却见陈微微从书房里大步出门,高熵连忙上前,可还没说话,陈微微反手一掌将他扇飞了出去。
陈微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只觉得这种窝囊气不受了也罢。
天大地大,以他的本事,离开歌陵,离开上阳宫,到哪里不是一方宗师?
出了奉玉观之后他一路大步而行,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去看过父亲了......若就这般离开,还是告诉父亲一声合适。
要不要带上他?
陈微微没有个打算,也不确定自己临行之前是不是有必要带上那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窝囊废。
可毕竟是父亲。
于是他朝着陈家住处过去,等到了门外见大门紧闭,陈微微一掌直接将院门推开,把院子里正聚在一起闲聊的下人们吓了一跳。
一见到自己花钱雇来的这些下人如此偷懒散漫,陈微微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他看到有几个人甚至还在往自己包裹里塞什么东西,他更是怒不可遏,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偷东西?!
“你们怎么如此大胆!”
陈微微一步过去,一脚将那往包裹里装东西的老妇人踢飞,这一脚力度奇大,那老妇人人还没有落地就直接被踢死了。
另外几个吓得脸sè煞白,有人下意识想跑,有人跌坐在地,有人看向那吐血而死的老妇。
而此时,陈微微才看到那老妇包裹里滚出来了一棵白菜。
另外一个下人嗓音颤抖着解释道:“是,是陈老临行之前交代说,白菜长好了之后莫要浪费了,让我们几个,几个,几个,分一分......观主大人,不是我们偷东西,真的是,陈老交代过。”
陈微微脸sè一变。
再看时,那个被他踢飞的老妇人哪里还有气息。
“我父亲呢!”
陈微微冷声问道。
刚才解释的那个下人连忙说道:“说是去北疆看望,看望观主大人去了......可是,观主大人你怎么会在家里?”
陈微微一惊,紧跟着又是一怒。
竟然连他父亲都被骗走了?
那几个下人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人想趁着陈微微发呆悄悄离开,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陈微微猛然回头:“你是想去报官?!”
那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
陈微微再次看了看那被他踢死的老妇,眼神忽然yīn狠起来。
此事,万不能被人知道,我还没到身败名裂的时候!
他忽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