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可能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已经不是上风台能解决的了,把案情详细告知须弥翩若,把事交给大理寺去查,他们从查案的变成配合查案的,不必那么心累。
“有人举报大将军?”
须弥翩若把案情梳理了一下,看向聂灵山说道:“有人给了都御史大人一份卷宗,是检举大将军林叶的。”
“然后,你得都御史大人的协查请求,于是带人去那家叫大福造的商行查案,结果中了埋伏,回来后你们两个急匆匆的来问都御史是怎么回事,然后发现都御史已经上吊身亡。”
聂灵山道:“大人说的没错,便是这样经过。”
须弥翩若问:“那卷宗呢?”
聂灵山道:“在我上风台衙门里,但都御史说过,他手里还有一份,我的那份是抄录。”
须弥翩若道:“来个人,跟聂大人去上风台把那份卷宗找来,再去一些人,到御史台翻翻,看看都御史大人手里的那份卷宗在不在。”
他手下人立刻答应了一声,迅速的分成三队,一队跟着聂灵山去拿卷宗,一队去了御史台,一队留在都御史府里继续查看。
须弥翩若问那个管事:“你家大人吊死在书房,你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那管事的看起来脸色比纸还白呢,这一夜的惊吓,他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
此时听须弥翩若问他,连忙回答道:“大人他交代过,说有些累了,要早点休息,所以不准人打扰,我们都知道大人睡的轻,没敢靠近。”
须弥翩若道:“你们进门的时候,你家大人的脚下有凳子没有?”
管事回答:“没有。”
须弥翩若嗯了一声,刚才他就已经看过,都御史焦鸿不像是自杀,不踩着凳子把自己挂上去吊死,这个操作很难做到的。
一个时辰之后,御书房。
须弥翩若俯身说道:“焦鸿得人匿名举报,说大将军林叶手下的商行故意渗透进歌陵,向歌陵府的官员大肆行贿,买通官员后,得清扫歌陵所有街道的差事。”
天子揉着眉角问道:“现在扫大街的生意都这么抢手?又是贿赂又是杀人灭口的,其中利润到底是多大。”
须弥翩若当然知道天子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得认真回答。
“陛下,从现在所有发生的事综合起来分析,指向最明确的就是大将军林叶,或许指使手下杀人灭口。”
天子嗯了一声:“那他舌头可真够长的,从几百里外的怒山大营伸过来,告诉了歌陵城里的手下去杀人灭口。”
须弥翩若道:“臣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但不排除大将军有涉案的嫌疑。”
天子问:“你打算怎么查?”
须弥翩若道:“臣急匆匆的赶回宫里,本来是想去问问御史卢浣之,此人是昨天最后一个见焦鸿的人。”
天子点头:“那就现在去吧,好好问问,也去问问歌陵府的那些大人们,是不是拿了林叶的好处,拿了都少,至于死个都御史的案子,应该不会少了。”
须弥翩若应了一声,心说歌陵府的人得多倒霉,他们要知道扫大街的事能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他们宁可自己去扫。
又一个时辰之后,大理寺。
须弥翩若看向卢浣之问道:“都御史大人昨天最后见的人就是卢大人,请问卢大人,昨天都御史和你说了些什么?”
卢浣之道:“昨日都御史说,有人匿名检举大将军林叶,他已经把事交给上风台的风闻校尉聂灵山去核实。”
须弥翩若问:“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告诉你?”
卢浣之道:“都御史大人说,此事牵连太大,如果因为他接手了这个事而招惹杀身之祸,让我做个见证,都御史大人说,这件事只有他,我,还有上风台的聂灵山知道,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剩下的几个人,怕是有什么问题。”
须弥翩若问:“那都御史昨日有没有与你说过,他猜测着谁会对他下手?”
卢浣之道:“都御史说,大将军林叶才到歌陵,不可能真的会去结党营私,所以此事,多半是有人栽赃。”
“所以都御史才说,说他出事,就一定是栽赃大将军的人杀了他,以此来将事情闹大。”
卢浣之语气肃然的说道:“都御史大人还说,一些小事不足以引起陛下重视,唯有因为小事闹出大事,才能让陛下着眼此案。”
须弥翩若点了点头:“所以,都御史大人的话,原本意思是,他觉得他只要接手此事,就会被栽赃大将军林叶的人暗杀?”
卢浣之回答:“都御史大人确实是这个意思。”
须弥翩若道:“若陛下问你,你可会如实回答?”
卢浣之道:“若陛下问我,我更该如实回答。”
须弥翩若嗯了一声,他问:“聂灵山说,都御史大人手里还有一份卷宗,是原本,可在你手里?”
卢浣之摇头:“不在。”
须弥翩若道:“我派人找过,不管是都御史家里,还是他在衙门里办公之处,都没有找到这份卷宗。”
正说着,外边有人来报:“大人,上风台风闻校尉聂灵山求见。”
须弥翩若点了点头,示意把人带进来。
聂灵山一进门,须弥翩若就看出来他脸色不太正常。
“出事了?”
须弥翩若问。
聂灵山俯身道:“卷宗......丢了。”